皇上端详着呈上来的东西,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徐徐说道:
“楚颜昭,依你所言违背先皇圣命,私自更改皇命的就是子桑翎羽?”
朝堂上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御史台楚颜昭的身上,谁都在等一个公正的答案!
“回皇上,从表面上看这样的但因此案的主角子桑翎羽并未到场无法得知他的说辞,因此臣斗胆站在子桑翎羽的位置上重新审视案子,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说来听听!”皇上示意楚颜昭继续说下去。
林泊、袁汀二人身子为之一震,锁眉、侧目看向谷元煜,只见谷元煜镇定自若的立在原地,他们二人自己安慰自己,本来就是子桑翎羽做的有什么好怕的?
孙韬干瘪的双眼有了一丝亮光,满怀希望的在心里给楚颜昭鼓劲默默的感叹:后生可畏!
只见,楚颜昭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被帕子包裹着的物件,褪去帕子一本保存完好的经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林泊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走到楚颜昭的面前说:
“楚大人有话直说,为何要这般故弄玄虚?难不成你要当众诵读《金刚经》不成?”
楚颜昭并没把林泊的话放在心上,他怀着无比虔诚的心轻轻翻着这本经文,一页一页的翻着,在场的人被他一丝不苟的动作折服,静静的等着。
刹那间,一方薄薄的白纸从书的夹页中显现,众人不懂此为何物?楚颜昭把经书递给旁人,自己把这方白纸徐徐打开。
皇上一脸疑惑的看着楚颜昭问:
“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也是一张公文跟方才大家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落款签署的是当时的户部侍郎谷大人以及他的印章!”
当楚颜昭把公文全部打开白纸黑字红章,仔细一看这纸公文确实出自户部,落款的笔迹毫无疑问也是谷大人的。
所有人满脸疑惑的看着谷元煜,在一开始的问话中谷大人说了时任户部侍郎的他无权过问子桑翎羽的决策,可这份公文的落款为什么是他签署的?这难道不是僭越吗?
谷元煜看到自己的署名平静的脸庞变得扭曲,眼中闪过一缕寒光质问: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余班主处讨来的!”
“你撒谎!”
楚颜昭看谷元煜恼羞成怒的样子在心里暗自庆幸,当初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余班主的死跟谷元煜脱不了干系,他笑着说:
“谷大人怎会断定是下官撒谎?难道大人也知道余班主老宅被人洗劫一空?”
“你说余班主一一招供,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身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左青阳看谷元煜故意避重就轻的样子就来气,念叨了一句:
“为何要在意在哪里寻来的?白纸黑字的公文是您谷尚书下的文不就完了吗?
单凭这一点就不能把所有的罪责推给子桑将军。”
左青阳的这番话,说出了朝臣们的心中所想。
这时,有一大半的人一边倒的认为谷尚书难辞其咎。
皇上黑着脸喘着粗气盯着谷元煜看,但没有打断楚颜昭的思路,他要看看一个小小的余园能查出什么猫腻来?
“既然大人如此在意,我不妨告诉你,余班主身前自知命不久矣!于是效仿戏文《柳四告状》里的柳四将证据藏在了寺庙里的佛像脚下。
下官也是费劲心思才找到的,至于还有些什么东西稍后再议!”
谷元煜明知道楚颜昭是在卖关子,但是他并不确定余班主这个没用的东西,还留了哪些东西?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时竟想不出如何辩驳?
林泊看谷元煜不言语,生怕皇上误会谷元煜,于是他佯装平静上前一步看了看楚颜昭手中的公文嫌弃的说:
“楚大人何必这样大惊小怪?这只不过是政令的上传下达而已。
当时正一品将军子桑翎羽给户部下令,谷大人作为户部侍郎在政令上署自己的名讳照令办事,有何不妥?”
吏部吕江看到林泊理直气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说:
“虽然当时子桑翎羽是正一品大将军但他对户部也只是监管而已。
尽管谷大人时任户部侍郎,但他才是户部的领头人,即便子桑翎羽真的提出更改皇命但谷侍郎为何没有向子桑翎羽提出异议?如被反驳为何没有向皇上直接纳谏?
作为皇上的肱股之臣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按部就班的盖上自己的印章,加盖印章就说明谷侍郎也是同意更改皇命的!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做官,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有人不知道吗?”
吕江的话正中要害,文武百官也都连连点头觉得言之有理,如此一来,谷尚书就是知法犯法了。
谏言司孙韬拱手说道:
“皇上,谷大人明知道自己失职在先还故意隐瞒推卸责任,此等行径非正一品尚书该有的品行还望皇上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