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状元街的街口,清风掠过,依稀能看到天空中盘旋而上的黑色灰尘,八十八号铺子原点小馆经历了大火的洗礼,铺子只剩下一个门框,透过黑漆漆的门框看里面破败不堪,视线所到之处都是灰烬。
四喜、二狗子带着匠人清理破败的现场,工头手里拿着图纸正在给周墨讲着什么?
周墨手里抱着一个坛子呆呆的坐着,左青阳坐在一边靠在墙根半闭着眼睛似乎很累很累。
“我听不懂……你去找四喜吧!”
她把工头推给了四喜,自己一个人眼神呆滞的盯着骨灰坛看了许久许久。
“别看了,你看了整整一宿,睡会吧!”
左青阳歪着头看着就像生了一场大病的周墨说。
周墨抹了一把腮边的泪水问:
“你……受伤了?”
“没有!就是赶车太累了,周墨这次我外出没能守在你们身边,小馆遭此大祸,我……我真的很抱歉……”
左青阳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
“你在与不在有什么关系呢?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周墨硬生生的挤出一个敷衍的笑容,她把肩膀递了过去。
左青阳靠在周墨的肩头缓缓闭上了眼睛,谁都不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能早一点回来,他选择深入虎穴,他以为他能从开封府尹的大牢里爬出来,可以早早的站在周墨的面前,终究还是他自负了,在大牢里受尽折磨,他以为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周墨了。
万幸,楚颜昭的人及时赶到了,他马不停蹄的回京,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只想说:
“对不起!”
周墨以为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可是听到左青阳的道歉,泪水悄然滑落,顺着鼻梁流入口中,又苦又涩,心想:
子桑叶啊子桑叶,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家底吗?
我只能保证大家不被饿死,可是现在动不动就有人上门挑衅,我拿什么去拼?
现在连左青阳都倒下了,我拿什么去给富贵报仇?一无所有的我该怎么办?
源源不断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掉在了骨灰坛上,她低头抱紧了坛子。
衙门的人早上又来了,那些个肥头大耳的衙役说是山贼劫财,草草了事!
狗屁不通!
要想知道真相只能站在最高处,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子桑叶你生的娇美,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对不起!
百里玉骑着汗血宝马一路疾驰,从东宫跑到了状元街,这次他并未从大门直接进来而是绕道去了后院的巷子,他侧身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朝里面看了一眼。
离门口不远处放了一口锅,蔺婆婆背对着他,似乎正在给大家煮吃的。
他一个箭步跨了出去,趁其不备,捂住蔺婆婆的嘴拖出了后院,一直走到巷子最深处才放手。
“谁?”
蔺婆婆万分紧张,回头一看是老十三?她震惊万分反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昨天刺杀我们的黑衣人,是不是你派来的人?”
“蔺嬷嬷你的眼光独到,此前侍奉过不少主子了,你现在猜猜看我是谁?”
此时,老十三举手投足间透着王孙贵族的贵气,这让蔺嬷嬷不得不重新审视老十三的身份,她仔细打量:
今天的老十三穿着打扮似乎没有像往日那般刻意收敛,今天他的衣着尽显奢华。
衣裳的料子用的是上好的绸缎,袍子上的祥云螺纹出自苏绣,绣工细致、针法活泼、绣面平展,普天之下能做出这种衣裳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织造府!
江南织造府出的衣裳只能是紫禁城的皇室用,由此断定老十三必定来自皇室。
蔺嬷嬷的心猛然一惊,佯装平静的再次打量,今日老十三的腰间换了一块玉佩,这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羊脂白玉,光泽通透温润。
想当年吐蕃给先皇进贡了两块羊脂白玉,先皇把一块放进了太皇太后的棺椁当中陪葬了,另外一块听说先皇在退位前夕赐给了他的皇孙十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
老十三?十三皇子?太子殿下?
历经风雨的蔺嬷嬷被这个猜想吓破了胆,赶忙跪地行叩拜大礼:
“老奴叩见太子殿下,老奴罪该万死!”
“大胆奴才竟然撺掇东宫太子妃逃离东宫避世,信不信本王诛你们九族?”
百里玉一改往日的和善宽容,言辞间透着皇家的狠戾。
“是老奴一人把太子妃诱骗至此,太子妃娘娘她到现在都被老奴蒙在鼓里,娘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千错万错都是老奴一人的错,还请殿下重罚!”
蔺嬷嬷匍匐到太子脚下连连磕头,她不求还能苟活于世但求太子殿下能网开一面放过太子妃。
百里玉冷笑一声,一切正如他所料,问道:
“你们是如何从东宫逃了出来?又是如何来到此处?又是为何做起了吃食营生?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