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足够的氧气摄入,我感觉自己整个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抖起来,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离我远去。
而脑海中却不知为何,可以清楚看见周围情况。
只见云崖子的牛头上青筋爆起,看样子是想把破虚钉从地下牵引上来。
不过可能是被孽拍进地下太深了,破虚钉一直没有给云崖子任何反馈。
再看阿乐,十一节霹雳火,已然鞭如其名,被震散为十一节,散落在地上。
最后那张火网别说牵制孽一时半刻,就连分毫时间都没能阻挡。
而阿乐的眼中,映出了一只大手。
直直盯着面前的手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但是那只手却停下了,直到阿乐一口气咽了回去,也没有拍下。
他微微偏头,目光穿过了那只手,看向了孽。
……
我快死了吗?
怎么天空灰蒙蒙的?
身体也不再抽搐了,但是好疼啊!
腰椎应该是完全断裂了吧?
怎么没有声音了?画面也没有了。
原来是被耳鸣声盖住了啊。
他们怎么样了?
灰色之后是黑色吗?
会感到孤单吗?
水会向着下游流去,像花会随着风飘落。真想一了百了啊,可是放心不下他们。
突然,一个声音将我逐渐涣散的意识给聚拢了。
是阿乐的声音。
“大憨牛,你怎么样?快去看看二两兄弟,这里……”
但无济于事,黑暗终究还是笼罩了过来,一切归于平静。
……
没有特殊的感受,前一秒和后一秒是连贯着的,就像被打了麻醉一样。
不知道呼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率先感受到外界的是耳朵和眼睛。
当在朦朦胧胧中又看见光的时候,思绪才跟着从心底涌上脑海。
“二两兄弟!”
有人叫我?
我怎么了?
我记得被孽伤了,仿佛听见阿乐让云崖子来照看自己,下一秒已经来到了这里。
他们怎么样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
过了多长时间?
完全没有概念。
“二两,你醒了?怎么样了?”
这声音和刚才那个不同。
难道,我没死吗?
被救了?
所以刚才我是昏迷了?
这种无意识的感觉就是死亡后的感觉吗?
如果我没醒来的话,那么没有无尽的黑暗,只有虚无和混沌?
因为没有意识,所以不会孤独,也不会害怕。
想到这里,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开始清爽起来。
但是这口气,在旁人耳中,似乎是叹息也像回光返照,因为我感到一只焦急的手按在自己头上。
“我…没事…”
我下意识想去挡住那只手,可我做不到,声音也小的可怜,竟连自己也未能听清。
那只手自然毫无阻碍按在我的额头之上,到这时,我才能转动眼睛,去看手的主人。
这一看,却让自己又清醒了许多。
因为身旁坐着的是云崖子,而用手探查伤势的是阿乐。
“你们?”
我有些激动,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声音却清楚了许多。
阿乐看向云崖子,微微点头,然后将手收回,说道:“我们也没事。”
“孽呢?”
这次是云崖子答复道:“孽…不知道去哪了?”
不知道去哪了?什么意思?
“发生了什么?”
阿乐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整条脊椎都被孽打断了,虽然我们用秘法对你进行了治疗,但不知道以后恢复成什么样子,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
“你们没事就好,我没关系的,能活着就很不错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这时候,我终于可以完整的说完一句话,而且精神也比才醒来的时候强了不少。
阿乐应该是看我醒来,我能感受到他提着的心放了下去,然后说道:“本来我以为会全军覆没的,没想到,这最后时候还是白案救了我们……”
白案?
随着话语,阿乐的目光越看越远,已经没有集中在我的身上。
一个圣品强者,居然露出魂不守舍的样子着实是出人意料。
原来在我失去意识之前,阿乐越过孽的手掌,看到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白衣白袍白发白髯的孽一动不动,但表情扭扭曲狰狞,从他腰间又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虚影漂浮在身后,竟是有两个孽!
不,准确地说,后面的那道虚影,是白案!
他正拉扯着孽,正拉扯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