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琛和云崖子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好。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在这个时候说比较好,比如趁机敲打下三首人。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已经得到绝大部分部族的支持了,是吧,加修来恩族长?”
加修来恩自然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心安一些,筹码重了自然更稳一点。
他便讪讪笑道:“那是自然,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
红案查看完吴吞的伤势,面色阴沉,回身望向飞虎,说道:“你怎么可以对救命恩人下如此重手?”
飞虎闻言,那高大的身子不自觉地又向上提了几分,感觉是在给自己的脊梁做拉伸。
它瓮声瓮气地说道:“红案兄弟,他不是白案。”
红案没有了之前那种和蔼的样子,这次见他,仿佛是变了个人,眼睛外突,额头全是褶子,抬头纹尽显。
然后红案问出了一个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飞虎,你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我师弟!为什么你可以说他不是白案?那你告诉我,他谁是?”
对啊,难道远在梅里雪山的平措次旺才是白案吗?
飞虎回答不了,杨琛回答不了,就连云崖子也回答不了。
他们都陷入沉思,因为他们的境界到了那里,自然知道不能因为性格的好坏去评价一个人,更不应该去否定一个存在过的人。
平措次旺是白案,吴吞也是白案。
于是,我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红案前辈,平措次旺是白案,吴吞也是白案!但只有他们俩再次合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曾经的白案,才是你的师弟啊!而现在的他们都不完整,这你是知道的。”
红案终于看向了我,也是他到这里后第一次正眼看我。
“不错,虽然境界不高,不过想来你到地品境界也没用太久的时间。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他们俩合在一起之后谁作为主导?是那个因软弱而被自己困住的平措次旺?”
红案用词精准,一针见血。
“从上次一别,一直想谢谢前辈,却始终没有机会…”
“别假惺惺说这些话,还…”
“那好,说正事!”
我刚想表达对红案的感谢,就被他打断了,而我也直接打断了他。
“我去过妙高寺,见过平措次旺。他和你们一样,纠结于是谁吞噬谁,谁是主导这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这本就是个伪命题!如果是当时的白案,会纠结于这个问题吗?如果这就是成就白案前辈的劫,那么怎么能去逃避呢?是不是只有合在一起才能成就完整的自我?而这个和谁是主导又有什么关系?”
红案愣住了,吴吞也愣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们操纵过社会的走向,设计过遮天的阴谋,玩弄过人心,蛊惑过言论。
总之,他们二人一起想着天下和未来,却没有想过自我和当下。
他们设计过全局,却没有考虑自己也是局部。
我继续说道:“我不敢说自己理解两位前辈,因为我不是你们。但吴院长,我们两其实认识时间并不长,所以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而红案前辈不一样,我一直当你是老师,我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是的,你可以说你伤害了我,但我也可以说你帮助过我。你们为这个世界做了很多事,有些不好,有些是好的。于个体,你们对不起你们伤害过的每一个人,比如我,每一代的我,比如你们的师傅,阿乐前辈,比如你们自己。但是于那些不相关的人,你们却依然在他们都不知道你们存在的情况下,保护者他们。我们当然可以拼个你死我活,难道这不就是孽最乐意看到的结局吗?”
红案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有感动,有失望,有犹豫,有愤恨,有不屑,有懊悔。
千言万语最终说出来的只有四个字:“……我知道的。”
吴吞却是咬着牙,恨恨地说道:“我们知道的,不需要你来提醒!但你们也有不知道的事,你们根本就不懂!”
其实吴吞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原来只是他的伪装,而现在直面自己的内心时,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了。
“是,吴院长,很多事我们不知道,也不懂,但你别急。你们想做的一些事未必是错的,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我想参与其中。”
显然这时的红案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他拉了吴吞一下,打算主谈。
红案说:“黄二两,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是想劝我们。那我们聊聊也无妨,有可能是你被我们说服呢?毕竟我们也从来没想过去说服血脉传人,正好可以试试。”
境界越高,越有可能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以说是固执,也可以说是这些人追求的“道”。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这时吴吞暴跳如雷,指着我对红案吼出声来:“有什么好聊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何必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