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观众席上的燕京大学生，论文化，那比肉联厂的职工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玉成第一次在肉联厂唱《天地龙鳞》的时候，工人们只感觉好听，气势豪迈。

可在燕京大学内，未名湖畔再次唱响。

台下的听众则纷纷讨论起歌词的意义、曲调的绝妙。

张岐山带着帽子，假扮成观众站在人群中，耳边听着的是燕京大学学子的喝彩声、赞叹声，一张老脸洋溢着得意的笑。

他的要就是这个效果。

让《天地龙鳞》经过燕京大学莘莘学子的传播，唱响四九城、传遍九州两岸！

然后，将刚复兴的曲艺界，带向一个崭新的高度！

而现在学生们的反响，已经远超预期！

因为连张岐山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天地龙鳞》的歌词中蕴藏着那么多东西！

远离舞台的人群中，杜鹃激动的拉着李玲，就要往前挤。

“走，咱到前面去，一会让你老公帮我要方翠翠的签名。”

杜鹃一拉，没拉动。

只见李玲怔怔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你怎么了？不会还在生秦玉成的气吧。”

杜鹃小声的问道。

俩人是发小，又是同一个宿舍的好闺蜜，杜鹃知道李玲的很多事。

比如这次刚开学没多久，李玲请假回去后，再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据李玲自述：是和秦玉成吵架了。

可杜鹃完全不知道“孩子”的事！

所以她只当是一场普通的夫妻之间拌嘴，心里还想着：夫妻哪有隔夜仇，原来秦玉成是个屠夫，你气他就算了。现在人都快成大明星了，你再不赶紧转变态度，小心人秦玉成红了后不要你。

“要不我替你和秦玉成说说？”

杜鹃试探的问道。

“别！”李玲猛地摇头，引的周围不少同学看了过来，急忙压低声音：“你别去。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

杜鹃无奈，一边是她喜欢的偶像歌手，一边是自己的好姐妹。

纠结半天，还是选择留在李玲身边，陪着李玲听歌。

舞台上，秦玉成和方翠翠配合默契，互动完美。合唱途中，时不时还来个深情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对璧人，金童玉女的完美搭档。

一曲《天地龙鳞》唱完，果然和张岐山猜的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没听够，高声吆喝着再来一遍。

舞台上，秦玉成和方翠翠相视一笑，对身后的伴奏乐队招手示意。

乐队指挥黄国庆秒懂，手中指挥棒一挥，前奏响起。

台上，群情激昂的学生们嗷嗷的叫着，方翠翠拿起话筒，高昂着小脑袋，享受这一切。

这是比她之前任何一次演出，都要振奋人心的一次！

这是史无前例的满堂彩！

在方翠翠六年的演艺生涯中，从来没有任何一场演出，台下的观众会因为一首歌，而异口同声的喊着‘再来一遍’。

看着台下歇斯底里呐喊的学生们，方翠翠看向秦玉成的眼神更加迷离，心底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妒意！

要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单身，那该多好？

浮想翩翩，直到秦玉成用眼神示意，方翠翠才醒悟过来，拿起话筒低声浅唱：“这江山，我起笔……哎呀……”

‘砰……’

‘嗡嗡……’

刚开头第一句，还没唱完，先是方翠翠吃痛的声音，尖叫一声，手中的话筒也随之落地，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身边的秦玉成手疾眼快，眼看方翠翠要跌倒，右手一伸，拦腰抱住。

台下，靠前的学生们亦是惊呼。

“什么情况？这是扭到脚了吗？”

“翠翠同志，你没事吧。”

“完了完了，明天咱们燕京大学要上报纸了。搭的舞台不平整，让方翠翠现场扭到脚。”

“……”

演出事故！

典型的演出事故！

台下，张岐山急忙叫着闭幕，同时冲了上去。

舞台前的帷幕落下，秦玉成也把方翠翠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关心的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张岐山刚好冲了进来，看到疼的直皱眉的方翠翠，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一个歌手舞台崴脚，这就像驾驶员开车出事故，求生员下水被水呛一样丢人。

“怎么好端端的崴到脚呢？翠翠，能坚持吗？”

张岐山第一念头还是能不能继续唱下去。

方翠翠提起裙摆，右腿脚腕处，已经肿成一片，红彤彤的……

脚伤不轻，怕是不能再坚持唱下去。

方翠翠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张岐山的眼神。

秦玉成见状，道：“团长，先送翠翠去医院要紧。脚伤可大可小，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