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即便要打架，也不在你这青楼里。老妈妈还是亲自走这一趟为好，你就跟他说，吴子敬要见他。”

“那就好，吴公子稍等，我去去便回。”

老鸨捧着银锭子，高高兴兴上楼去了。

无非是替人带个口信而已，动动嘴皮子就能白拿五十两，跟天上掉馅饼也没啥两样了。

目送老鸨上楼后，吴子敬环顾四周，看了片刻，摇摇头，还是觉得青楼这地儿，不适合自己，便招呼李清出去了。

门外虽冷，却比门内自在。

街上很黑，但因为下过一场大雨，分外干净。

吴公子突然笑道：“男女之事，你怎么看？”

李清愣住，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什么叫“男女之事”，什么又叫“我怎么看”？

李清回头指了指门内的姑娘，吴子敬笑着晃晃脑袋。

“我说的不是这些皮相，而是你我的内心。”

“内心？”李清不禁皱起了眉头。

自己内心，好像没有装着女子啊？

要说有，也只是酒儿姐、蒙蝶等人，都是朋友，应该也不算男女之事。

“看来你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呢？那就好，情债压身，很烦人的。”

吴子敬朝手心呼了口气，搓搓手，蹲在了路边，怡然自得。

身为吴家少主，应该很少有机会能做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情。

李清也跟着蹲了下来，憨笑道：“那这么说，吴大哥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

“曾经。”

“现在呢？”

“没了。”

“真没假没？”

吴子敬顿了顿，仰望天幕：“应该是真的没了吧。”

李清还想接着再问，这时候，老鸨突然大叫一声“哎呦”，从楼梯上滚落。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同时从二楼冲了下来。

“姓吴的，你给老子出来！”有人大喊道。

“冤家来了，你看我的眼神行事。”

吴子敬笼袖起身，示意少年站到自己身后。

李清照做，随即便看到，一群大汉从青楼内冲出，不少人甚至都没穿好衣服，应该是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的。

为首的，是个身材精瘦的年轻人，看模样，与吴子敬年纪相仿。穿一件貂皮大衣，腰上悬着刀，凶神恶煞。

吴子敬笑道：“宋怀，好久不见。”

年轻人眉头一挑，怒道：“果然是你！吴子敬，你居然还敢回来？当年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宋怀何至于沦落到上街要饭的地步？我曾把你当兄弟，你呢？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杂种，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宋怀拔出腰刀，破口大骂，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其身后的一众喽啰们，也纷纷掏出利器。或是砍刀，或是匕首。各自举在手里晃悠，娴熟得很。

李清眉头微蹙，但吴子敬没有发话，便站着不动。

“我的确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所以我回来了，回来见你。”

吴子敬点点头，并未否认宋怀的话，甚至连那些辱骂也一并受下了。

“好好好，你敢承认，我就敬你是条汉子。小的们，先给我卸他一条腿，让他跪着跟老子说话。”宋怀狞笑不止。

“大哥放心，这事交给我朱逢春来办，铁定叫他服服帖帖，不敢喊个疼字。”

一声坏笑，宋怀身后立马走出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里头拿铁棍，死死瞪着吴子敬。

“小子，听说我们大哥在小的时候，让人骗走了卖粮食换来的银子。虽然不多，却是

一家老小当年准备献给城隍爷的香火钱。就是因为你，我们大哥爹娘相继惨死。而大哥自己，也差点没了半条命。你说说，这算不算血海深仇？”

朱逢春拎着铁棒，绕着吴子敬转了两圈，冷笑连连。

吴子敬闻言，依旧点头。

李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吴子敬十几年来，再也未曾踏足过这座九歌福地了。

因为有大过错，所以不敢面对。

一个严于律己的读书人，即便是些很小的过错，都能被他自己的内心放大百倍。

即便这些过错，是在年少懵懂之时犯下的。

“小子，给我们大哥跪下！”

朱逢春陡然怒喝，高高举起铁棒便欲下手。然而下一刻，人却倒飞了出去。手里的铁棒也在半空中打着转，“咣当”一声落到了十几丈开外的街边。

吴子敬岿然不动。

宋怀脸色骤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居然没有看清楚，朱逢春是如何飞出去的。

“那小子……”

宋怀将目光望向了吴子敬身后的少年。

一身布衣，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是个高手？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