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蒙姑娘，你是为何而来呢？”李清抬起头，郑重其事道。

蒙蝶见了，却是愈发不高兴起来。

“酒儿姐说的果然没错，你呀，就是个木鱼脑袋。”

姑娘说到这，把手里的长剑一扔，躺到了摇椅上。只是屁股还没捂热，又“哎呀”一声蹦跶起来，朝正在忙活的吕皓白作揖行礼。

动作不是很利索，但神色恭敬：“晚辈蒙蝶见过先生，我家师傅命我下山，说是在山脚下的杂货铺里，会有一个命定之人在等我。原本是不想来的，可师傅她老人家说此事容不得我任性。没办法，蒙蝶只能来铺子里叨扰先生了。”

姑娘说了一大堆话，也不见掌柜的抬头看自己一眼。于是便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又道：“家师独孤迟夏让晚辈代她向先生问好。”

吕皓白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过了两息，说道：“你是太微剑宗大长老的弟子，区区一个杂货铺，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不必来讨好我这个小掌柜。姑娘自便，中午想吃些什么，跟李清说就是了。”

李清旋即上前道：“什么是命定之人？”

姑娘闻言，原本还一脸兴高采烈的她，翻着个白眼道：“反正不是你。”

姑娘“哼哼”两声，大步走到门外逛了一圈。等返回铺子的时候，突然抓着李清的胳膊撒娇道：“你家掌柜的说了，我想吃啥跟你说就行。李清啊，我想吃烧鹅你能不能给我弄来？”

少年闻言，连忙撇开姑娘躲到了柜台后头。

“烧鹅？你知道那东西多少钱一只吗？”

“多少？”姑娘咬着手指，歪着脑袋。

李清朝她伸出手掌：“最次的也要一百五十文，都抵得上我半个月的工钱了。”

言下之意当然就是，买不起。

蒙蝶不死心，追了上去，又拉着李清的胳膊一阵诉苦：“我们这些人在山上可惨了，整日练剑不说，还得吸风饮露，连饭都没得吃。我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吃过肉了，李清你在山下好歹还有宗门给的月奉。你看我，两袖空空，连一个铜子儿都摸不出来。”

李清还是不同意。

见少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蒙蝶两手叉腰，生气道：“你家掌柜刚还说，想吃什么就找你呢。李清，你咋连自家掌柜的话都不听呢？”

小伙计瞥了眼还在上货的大掌柜，捂着额头道：“先生也没料到，你会狮子大开口啊。”

李清油盐不进，远处的吕皓白也不搭理二人，无可奈何的蒙蝶只好缠着少年，拉住他的手臂不放，整个人就差挂到少年身上了。

“李清李清，你最好了。武功又高，人还老实，简直是我大唐第一美男子呢。李清，你就买半只烧鹅给我吃好了。实在不成，就当是我借你的钱嘛。等我姐姐来了，加倍奉还……不，还你十倍，咋样？”姑娘死皮赖脸。

李清闻言，顿时眼神一亮，正打算松口。

这时候，杂货铺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干咳。

李清与蒙蝶纷纷望眼过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多了四位客人。为首的是个穿红衣的少年，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发出咳嗽声的应该是少年身侧的布衣男子，同样黑着脸，威严极重。剩下的两人，似乎是那少年的护卫，挎着刀，面无表情。

四人应该已经在门外看了许久，李清自觉理亏，赶忙推开蒙蝶迎了出去。

“诸位贵客……”

李清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那红衣少年一步踏进铺子，撞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红衣少年视若罔闻，死死盯着那蒙蝶看，许久过后才冷声道：“父皇要我娶的，就是这样的轻浮女子？如此不知礼教，跟那勾栏娼妓有何分别？”

蒙蝶不明白，便问李清什么叫“勾栏娼妓”。李清不敢回答，便将目光望向了自家掌柜。

别的他看不出来什么，可那“父皇”两个字，他是听见了的。

当今天下，只有两个人，可被称之为“父皇”。一个是太上皇帝李渊，一个则是当今大唐天子。

“眼前之人，莫非真是那太子爷？”李清有些震惊。

太子鹤驾迟迟不进澧州，所有人都以为是途中有事耽搁了。但此时看来，太子爷微服私访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吕皓白瞧见了李承乾一行，脸上有笑容，远远作揖见礼。可惜此刻的大唐太子正在气头上，并未理会一个小小的杂货铺掌柜。

李承乾依旧盯着蒙蝶道：“你就是苗王之女，夜郎国的二公主，蒙蝶？”

这一次，姑娘却是听懂了。

蒙蝶挑眉道：“就是我，咋哩？”

“哼，到底是个苗人，不知礼教，更不懂三从四德。尚书大人，如你所见，本宫要是真娶了此女为妻，天下人得如何非议我大唐朝廷？走吧，就当是过来看了一出好戏。父皇那边，大人替我作证就是了。”

李承乾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李靖皱着眉头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收场。这时候，蒙蝶不乐意了。

只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