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元皎的嗅觉。

但她只稍微皱了皱眉便适应了。

零五已经成了一滩烂泥，显然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

元琳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初家主和夫人让你活着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元琳的话让元皎顿时来了兴趣。

听这话的意思，元琳似乎知道关于零五身世的隐情？

元皎看向零五，便能看见那双通红的眸子里依旧闪烁着仇恨的光。

“说起来，家主和夫人不仅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帮你报仇的人。”

元琳的话让零五瞪大了双眼。

“你……你……说……什……什么？”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元皎还是听出了她的不可置信。

“闯入你家的是元家旁系子弟没错，但家主和夫人查明后便立马处置了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惩罚。”

元琳看向零五的目光是厌恶的。

“若不是元家侍卫来得及时，你以为你又能活下来吗？若不是家主和夫人庇佑，你以为你又能平安长大吗？”

似乎是想到什么，女人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若不是家主和夫人，你早被旁系那群人报复致死了！”

“少主也知道你的身世，所以她才让属下多照顾你一些……”她的声音加大了些，“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元琳的话字字珠玑，如同利剑一般刺进零五心里。

“不……不可能……那群人不是还活着……他们不是还活着吗？”

“呵，早死了，”元琳笑得恶劣，“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你但凡对少主多一分信任，都不至于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元家是大族，盘根错节，关系复杂。

哪个群体里没有一些垃圾？

而且即便是旁系，那也是几个实力强的旁系。

最得宠的孩子都死透了，自己的权利又被削了一大块。

若是零五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不被报复都不正常。

元家已经发展得太久，也许在原主父亲的管理下家风看起来不错。

可实际上也和别的世家没有什么区别。

原主父亲其实是想整顿的，但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人就没了。

元皎觉得，这其中不可能没有那几支旁支的参与。

不过原主也知道这事，是她没想到的。

果然，这个老六给她的记忆是断层的！

但相比于她的咬牙切齿，得知真相的零五反而更愤恨一些。

“你骗人！”

她似乎不愿相信。

“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值得我去骗你的？”

元琳嗤笑一声，“这件事当年元家知道的人可不少，只是家主怕影响不好才下令封锁了。”

她缓缓蹲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人，也不愿相信自己侍奉了十几年的主人？”

“你陪着她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女人合上了双眼，颤动的睫毛彰显着她不平静的心绪。

“零五，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想清楚？”

“我……”

原本还满眼怨恨的人此时已经哑口无言。

“算了……”元琳忽然站了起来，“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呢？”

她拿出帕子擦着自己沾惹上血迹的手指，声音冰冷极了。

“少主不会原谅你，家主和夫人也不会原谅你，而我……”

女人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向了还在吃瓜的元皎。

元皎：“……”

“怎么了？”

她莫名有些心虚。

元琳的脸色放柔了些，眼中还带着一丝歉意。

“是属下失态了。”

元皎摆了摆手，“无妨，人之常情。”

“那属下可以随意处置她吗？”

元琳问道。

元皎想了想，然后点了头。

“多谢。”

得到首肯的元琳好像松了口气。

“你要杀了她吗？”

元皎多问了一句。

“不，”元琳摇了摇头，“属下知道她对于您来说还有用处。”

“我知道了。”

元皎又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今晚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

临走前，元皎回头看了一眼零五。

女人满身血污，双目无神。

那张脸上的神情，是后悔？是痛恨？还是解脱？

元皎看不清，但似乎也能理解。

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