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雪飞拂，掠过暗空之中，为地上留下了无尽苍白。

房间里，两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现在她天天闷闷不乐的，每天都皱着脸。”男声的低叹中，带着一丝忧愁。

“有什么办法，危月期提前来到，她没办法出去叫她外公帮忙。”

“自己的老爸又不争气，只能闷闷不乐呗。”

旁边的女声不禁冷笑，紧接着，是手指狠狠拧着大腿肉的微弱声音。

“嘶——，你说我们培养出她这种性格，是不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错误？又有什么是正确？”女声冷哼一声，“像其他人一样经历万千苦难，被这乱世折磨得痛不欲生？”

“她出生那一刻，本就应该是被人捧着，不然她爸她妈吃了那么多的苦，是为了什么？！”

“当初建立的永夜城，又为了什么？！”

黑暗中，拧着大腿的手指劲道，随着声音的语气越来越强。

“可也太柔弱了，一点韧性都没有，总该要去历练历练。”

“哼！历练？然后差点死在变异生物手中？”

微微尴尬地咳嗽声，从男声嘴里吐出，似乎嗓子有些不舒服。

“我可告诉你，别跟我说什么羽翼未满什么的，她有那个条件。”

“我宁愿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也不愿意她受那个苦。”

女声的不满和强硬态度，在语气中可以明显感受到。

“夜星斗，我警告你，再敢打我女儿主意，我就带她回娘家。”

“她外公和舅舅们，都有能力一直保护她。”

似乎感受到了旁边，丈夫的叹息和无奈，她的冰冷语气微微放缓：

“而且，她并不是你说的那么柔弱。”

“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更加有韧性。”

夜星斗微微一怔，哪怕在黑暗中，目光也不由移向女声的方向：

“怎么说？”

微微叹了口气，良久，女声才重新响起：

“就算是被变异血树，控制整整三个月，被迫帮助杀了三百二十四个人类。”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每天被控制，绝望的想要流泪，但又被流不出的绝望感萦绕。”

“她回来到现在，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到不对劲。单单这一点，足以看出她内心的坚强韧性。”

柔和的女性声音中，含着复杂的百感交集的情绪，欣慰又心疼。

“你是说……她并没有失去意识？”

黑暗中，被压抑的咆哮声如同雄狮的低吼，蕴含着极端的怒火和强烈悔恨。

最后，化作长长地叹息：

“她怎么不跟我说？”

“还不是怕你担心。”女声也是忍不住叹息：“也就以闺蜜的身份，和不告诉任何人为前提，才肯跟我袒露的。”

“睡吧，记得别暴露了，不然下次她都不愿和我说了。”

交谈戛然而止，黑暗又陷入了沉寂。

……

血月之下，万物的生息，在夜中沉寂凋零。

尸山堆中，张铭扒开一具具，因为冰冷而变得僵硬的尸体，从寒冷中缓缓爬出。

此时，他黑色的风衣上，出现了不少破洞。

似乎被变异生物尸体的骨头，或者爪子给划到，看上去有些狼狈。

惨白的脸色上，更是有不少血红凝固在嘴角。

“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么？”

张铭仿佛看见恐怖复苏一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一个明明已经被杀死的人，为什么会复活？他实在想不通。

“嘿嘿嘿！就凭你想让我死？”

白空忍不住冷笑，讥讽和嘲笑要从眼睛里，洋溢而出。

“我的异能，可不仅仅只是换脸变形那么简单。”

“我掠夺了多少张脸，代表着我就能够，拥有多少次复活的机会。”

“同时，我还掠夺了脸的主人，身体的全部能量。”

不知是觉得张铭必死无疑，不必隐瞒，还是忍不住，想要炫耀自己的强大。

他一丝隐瞒都没有，像是倒豆子一样，倾囊而出。

“原来如此，怪不得能够复活。”

张铭恍然大悟，旋即抬起手，擦掉故意逼出的鲜血。

直起微微弯下的腰，脸色也不再惨白，刚才的受伤只剩下了衣服。

不过虽然没受伤，但他心里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对方刚刚说自己拥有九十九张脸，也就是说，他拥有九十九条命。’

‘以刚才他对自己异能的炫耀程度，应该不像是说假话，这是个很坏的消息。’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对方的力量并不强，连他的黑鳞甲都破不了。

张铭缓缓吐出口热气，心中一动，两个黑影战士同时出现。

一人两战士，形成一个三角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