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婆子,还没等坐下歇口气,连萱彤就气势汹汹地来了。
“怎的下个月还要全部削减开支?”
看来还是宁惜病得太轻,以至于她还有空来找自己的麻烦!
“我倒想问问母亲,这账本为何跟府中开支对不上?”
连萱彤没想到她连账本都看了,宁国公府早就开始没落,一个空壳子罢了,宁成弘一直不待见她,她当然要为自己打算,这些年一直在账本中悄悄做了些手脚,谁知才交到宁楚手上没几天,她居然就看起了账本。
“我如何知道?”底气很是不足。
“我要是母亲,我就不会到处声张,母亲说是吗?”
她居然敢威胁自己!
连萱彤气得发狂。
“母亲,我还赶着去看铺子,就先不奉陪了。”
说罢宁楚直接绕过连萱彤,走出了院子。
真是不识好歹,本来看在她管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与她计较,谁知对方压根便不领情!
账本上还都只是小数目,宁府虽然目前还不会倒,但是也不能再这么奢侈下去。
宁惜和连萱彤的院子,一个月的开支竟然到了三百两银子的地步,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也不过才五十两,而这还只是明面儿上的,还有公账的。
如果没有猜错,铺子的账本会更加不堪入目。
宁楚坐在马车里,阴沉着一张脸。
到铺子的时候,掌柜的已经领了一群人在那站着等了。
倒还算识相,没有不自量力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是铺子这么多年来的账本,请小姐过目。”
双竹接过厚厚的一叠账本,捧到宁楚面前。
随手翻开一本,宁楚皱起了眉头。
这个庄子进账是一千五百石,单单供给宁国公府就已经将近一千石?
这是把人当傻子耍呢?宁国公府人口也不多,能吃掉近一千石?
“啪。”
账本直接砸到了掌柜的头上!
顿时血流如注。
“小姐若是对奴才不满意,尽管说就是了,何苦这样折腾老奴这条贱命啊!”
到底是奴大欺主,还是他以为连萱彤能保他?
“这等错漏百出的账本也敢拿来糊弄我?你是看不起本小姐还是看不起国公爷?”
“想办法找你背后的人将空缺填上,若是补不上,你这个掌柜也做到头了!”
掌柜的哪里舍得这肥差,别说是连萱彤每月给他的酬劳,单单他自己从账面上克扣的,就相当可观。
丢了这差事,让他上哪找这般好的?可如今上哪才能补上这亏空?
“小姐,小姐,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了,可是那也是夫人吩咐的呀!奴才一个下人,只能听从夫人的安排呀!”
宁楚冷笑,老匹夫,明明自己也克扣了不少,还把事情都推到连萱彤身上了。
“那你便去找你的夫人求情,来求我作甚!”
厌恶地甩开被掌柜的扯着的袖子,出发去往下一家。
果不其然,每个铺子的账目都有问题。
连萱彤的胃口不小,这些事情,她可不打算兜着。
把账本收拾收拾,晚上就全铺在了宁成弘的书房里。
“这……这是?”看着面前一大摞账本,宁成弘有些傻眼。
“这是所有铺子的账本,您瞧瞧吧。”
宁成弘越翻脸色越难看,他是懒得管连萱彤干什么,但不是傻子,不会连这么明显的漏缺都看不出来。
“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叫来!”
去书房的路上,连萱彤一直惴惴不安。
刚打开书房的门,“嗖”,什么东西紧贴着额边飞过,把她唬了一大跳。
定了定神,看到一脸怒容的宁成弘,心底的不安越发扩大。
硬着头皮挤了个笑出来,“老爷,您唤我何事?”
“贱人!你到底吞了多少钱财!”
心头一跳,连萱彤下意识否认,“老爷何出此言啊,妾身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打理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还没等她嚎完,宁成弘便没了耐心,直接扔了一叠账本在地上。
“你自己看!可有谁冤枉了你!”
连萱彤没想到宁楚这么快就把这件事捅在了明面上,一时之间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账本有漏洞是事实,她吞了钱财也是事实,要如何辩解?
“哈哈哈哈,宁成弘,我跟你这十多年,操持后宅,主持庶务,教育子女,我哪点对不起你?可是你呢,你有把我当过你的妻子吗?”
“你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惜儿你有管过吗?”
“我是为了自己早作打算,我有什么错?!”
宁成弘一听最后一句,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领子,“早作打算?你要早做什么打算?你这是在咒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