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半个世纪的沉默。
众人看看徐信,又小心翼翼地看看冯玉娘。
对于冯玉娘这样一个爱诗如命的女子来说,徐信这句话,无异于直接当众打她的脸。
冯玉娘脸色当场阴沉下来,气氛无形之中冰冷下来。
宋文采虽然跟冯玉娘的初夜权无缘了,但现在能痛打徐信,何乐而不为呢?
宋文采当即义正辞严地挺身而出,指着徐信的鼻子道:
“怎么回事啊十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冯姑娘呢?”
众人有了宋文采这个出头鸟,纷纷附和:
“就是,冯姑娘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文学修养丝毫不输男子!”
“我等都对冯姑娘甘拜下风,十殿下,您从前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而且这首诗,把空灵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你有什么资格说它不好?!”
面对众人的指责,徐信嗤笑一声:
“行了,别光人身攻击了!我有说这首诗不好吗?”
众人面面相觑。
“我又说冯姑娘不好吗?嗯?”
众人哑口无言。
正在此刻,冯玉娘冷冷开口,道:
“十殿下,小女子不是容不下人说话,如果你能填一个字眼,让这首诗的意境更上一层楼,小女子愿拜你为师
,听你差遣!”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冯玉娘,果真是爱诗如命啊!
吴守义一听急了,不是说比赛吗,怎么又成了徐信唱独角戏了?!
于是他赶忙说道:“在下也愿意为冯姑娘作诗。”
刘若一边冥思苦索,一边急切附和:“还有在下!”
冯玉娘的目光则一直在徐信的身上,认真地等徐信的答复。
而徐信身边的小胖子,看向徐信的目光,已经不能用敬佩来描述了,简直就是崇拜!
在众人的注视下,徐信笑着点点头。
小胖子轻声道:“你有把握吗?”
徐信笑而不答,在纸上龙飞凤舞出一个大.大的“惊”字后,随手递给小胖,声音慵懒道:
“帮我交上去吧。”
小胖兴奋地将白纸递给侍者。
不多久后,吴守义也交上了答案,他胸有成竹,挑衅地看了看徐信。
而刘若写了改,改了写,来回数次,浪费了五六张纸以后,终于叹了口气交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感觉,仿佛对自己的答案,十分不满意。
正当冯玉娘微微一笑,准备开始点评时,宋文采高声道:
“别人的没什么看头,不如直接念吴大儒的吧,来个开头彩!”
冯玉娘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剩下的两人。
刘若红着脸,不敢反驳,他一介平民,那里能跟礼部侍郎之子,相抗衡,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而徐信淡定点头道:“也好,抛砖引玉。”
宋文采闻言,气得手抖:
“你你你行,你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了!”
徐信哈哈大笑道:“那可未必哦,难道你想见识一下?”
宋文采闻言,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瞪着徐信喘粗气。
徐信像调戏小娘们似的,调戏宋文采,众人傻眼了,被他彻底刷新三观。
不是,这是能说的吗?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可以说的吗!
冯玉娘闻言别过头去,恼羞地掩饰自己通红的小脸。
宋文采捂住胸口,红着脸伸手指着徐信:
“你你你、你登徒子!臭流氓!”
这副模样,真像和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一般。
正在此时,冯玉娘清冷的声音响起:“请诸位安静,接下来小女子要评诗了。”
众人赶忙回过神来,聚精会神地听冯玉娘点评。
三张雪白的宣纸,被贴在红木围廊上公式。
只见第一张纸上写的,是一个“抚”字。
众人纷纷抿嘴点头,深以为然。
“月出抚山鸟,好,好,真是一派和谐!”
“这个‘抚’字用得真
是妙啊!把月光的温柔淡雅,展现得淋漓尽致!”
“并且恰好与春山夜空相对应,让整个意境更加静谧。”
二楼回廊上,冯玉娘也微笑点头:
“吴公子这个‘抚’字,将月光拟人化,更能体现月光宁静,整首诗也十分柔软。”
只是……少了些张力。
冯玉娘心中微叹,“抚”字虽好,却没能真正打动她的心。
她并没有将这略微的失望表现出来。
吴守义闻言心中大喜,宋文采摇着纸扇,与他相视一笑,并在心中为自己的决定得意洋洋。
他刚才之所以让冯玉娘先赏评吴守义的字,就是为了占一个“先入为主”的好处。
因为人往往是满意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