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董做了一个心脏搭桥手术。”纪唯亦的生意很平静，“目前应该没事了。”在叶董做手术时，他已经飞来找叶可心了。

“外婆——”叶可心痛哭失声，这些天的担心、害怕、绝望，这一刻，全都化成眼泪流了下来。

“你……别哭了！”纪唯亦被叶可心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

叶可心的回应是哭的更大声，哭的眼泪横飞，声嘶力竭。

纪唯亦皱了皱眉头，忍无可忍地将叶可心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按进怀里，这样哭声小一点，会让他的心脏舒服一点。

叶可心的哭声呈波浪曲线，稍微感觉好一点要降下去的时候，突然又拔高，拔高哭了一会儿，又缓缓降了下去，然后又拔高。

用无穷尽的眼泪证明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她的眼泪浸湿了纪唯亦的衣服，浸湿了她自己的衣服，但还是不停的流。

纪唯亦觉得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忍受的极限，他将叶可心从他的 怀里拉出来，扳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再缩回去哭，叶可心的头发乱糟糟地粘在额前和脸上，竟然有几颗泪珠顺着发丝滴了下去。

叶可心也觉得这样很丢脸，可是她停不住了，就像一台刹车坏掉的车，只能一直往前跑。她用力咬住下唇，想逼自己停下来，她在嘴里尝到了鲜血的腥味，可是，她还是停不下来——

纪唯亦忍无可忍，捧住叶可心的脸颊，吻上了她的唇。

叶可心愣愣地看着放大的纪唯亦的脸，他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她 看不懂的光彩，他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舔她的嘴唇。叶可心停止了哭泣，有点不明白，又有点明白，她跟着他一起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在唇上，他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轻轻抚过她的下唇，让她疼的一瑟缩，他的手固定住她的后脑，他的身体将她压在椅背上，嘴唇轻轻地抚着她的，像是要安抚她的疼痛一般。

也许过了好久好久，不是叶可心的幻觉，是真的过了好久好久，纪唯亦终于松开了她，额头顶着他的额头，闭着眼睛喘息，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微微敛着。

叶可心就那样近的看着他，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她的呼吸也拂在他的脸上，他们就这样额头额头，谁都没有动。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要一瞬间，纪唯亦离开了她，回到他的座位上，靠着椅背，久久不动，也不出声。

叶可心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他，他闭着眼睛，微微喘息，表情和以往 有所不同。叶可心的唇上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他好像拭去了她心头的惶恐、害怕和担心，也拭去了她唇上的甜腥味和眼泪的咸味，残留的只有他嘴唇的柔然和冰凉。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吻她。

他们上辈子结了婚，做了最亲密的事，却从不曾这样亲密的亲吻过，交换着彼此最隐秘的口沫，那种唇齿相依的感觉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的美好。

叶可心看着纪唯亦的侧脸，想问他为什么，嘴唇蠕动，好几次后，她放弃了，她转头看向飞机外。

外面是一片晴天大好，飞机在云层上飞行。

恍然间，她好像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双脚落了地，她的心好像也找到了着落。

也许是外面的天空太过催眠，叶可心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

一颗头缓缓地靠上了纪唯亦的肩膀，纪唯亦猛地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靠着她的肩膀睡着的叶可心。

他刚刚久久没有出声，一方面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悸动，另一方面是要考虑怎么和她说，可是，她把问题都解决了，她在他那样亲了她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纪唯亦苦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回家的飞机飞行时间大概九个小时。

叶可心前四个小时在睡觉，醒来后，仿佛忘了睡之前的事，抓着在看着笔记本电脑处理 文件的纪唯亦，详细问了外婆和叶媛媛的情况，又问了亮闪闪和学校以及同学的情况。

前一个问题纪唯亦 回答的很仔细，后面的问题纪唯亦一句“不知道”就带了过去，他确实不知道，他接到消息时，担心的快要疯了，找人找的快要崩溃了，哪儿 有时间和精力关注无赶紧要的人。

“她们为什么同意你带我走？”叶可心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我和她们做了一个交易。”纪唯亦盯着电脑屏幕，双手还在噼啪地敲击着键盘。

“什么交易？”叶可心好奇地问，并没有关系到自身利益的紧张。

纪唯亦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叶可心看到他抿了抿的唇，突然脑袋一热，想起了他的唇贴着她的感觉，脸颊一红，不再问了。

纪唯亦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下去，半天没有动静，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向叶可心的脸庞，她脸颊红红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灵动。

他的心一软，倏地又一暖，她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

他在楼梯下看到她像鬼魂一样飘下来，眼神空洞，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