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波咸阳特使?”
“特使何人?所谓何事?”
蒙恬心底莫名“咯噔”一下。
秦正微微摇了摇头,这赵高李斯真是丧心病狂啊。
就是黑白无常索命,也没这么急啊。
中军司马对秦正微微一躬身道,“特使阎乐,说是前来宣诏。”
“阎乐何人?又来诏书?”
王离不明所以,兀自反问了一句。
“公车司马令阎乐,赵高的女婿。”
中军司马还在思忖时,秦正说道。
赵高十三岁就跟在了始皇帝身边,早早没了根。
所谓的女儿,是一个匈奴部族头领的小公主,身姿妖娆、金发碧眼,被以战俘的身份送进了皇宫, 赵高一眼就相中了。
可他终究是个无根之人,折腾了一两年,这劲头就过去了。
后来看阎乐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索性就赏给了阎乐。
严格算起来,阎乐其实是个接锅侠。
这才有了赵高女婿一说。
“又是赵高的人,今夜干脆不见了,晾他们一夜,明日再做计较,少公子以为如何?”
蒙恬心里莫名的乱,把目光投向了秦正。
今日秦正的表现出来的果决狠辣,已经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大将军所言极是。”
秦正拱手说道。
“好,那就散了,早些歇息吧。”
蒙恬无力的摆了摆手,踽踽去了。
秦正看着这大秦帝国的
砥柱、始皇帝的左膀右臂不由心生悲凉。
他一生可谓是建功无数,内安朝廷,外驱匈奴,足可以比肩王翦父子。
但就其性格而言,远不及王翦父子那么刚毅、强硬。
若是王翦父子怀疑始皇帝有事,根本不用瞻前顾后,直接去面见始皇帝了。
赵高李斯这等阴谋,根本不足为虑。
这也是始皇帝为何想立太子,却没明诏,要亲自来九原的原因。
要是王翦父子任在其一,他根本就不用担心。
但是蒙恬一生谨慎,又涉及到大秦帝国的未来,他即便是想到了许多,也没有下定决心立刻行动,恐背负不忠的罪名。
更怕坏了扶苏的名声。
大营外,阎乐特使马队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不有人出来迎接。
也没看到此前来的赵成马队。
阎乐心里不由恼怒,惶惑。
这足以说明,两位公子和蒙恬大将军还在啊。
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特使代表的是皇帝陛下,此番前来宣诏,为何不出来迎接?”
副使忍不住高声道。
“不想死就闭嘴。”
门口的军务司马冷冷喝了一声呀。
其余将士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刀柄上。
瞬间一片肃杀。
“罢了,两位公子和大将军事务繁忙,不出来见我们,也很正常。”
“我们自行进去便是。”
阎乐赶忙给使团找了个
台阶下,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你不迎我,我自己进去你总不能拦着我吧?
“特使请便。”
门口的军务司马拱手淡淡说了一句。
挥手让大营门口的守卫让开了一条道。
他确实没拦特使的理由,于礼不合,于法也不合。
但是也没给阎乐使团好脸色,径直给安排在了马厩旁边的一处房舍内。
使团可谓是敢怒不敢言,阎乐倒是不在意,把随行人员聚集到一起,只说了一句,“早我们半日的赵超成使团多半已经没了,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以免发生意外。”
然后独自己往长公子扶苏的行辕去了。
使团的人这才不敢牢骚了。
“皇帝特使阎乐见过长公子。”
扶苏刚刚被救治醒来,心绪不佳,微微点头,算是还礼了。
“长公子,下臣此番前来是为宣密诏,还请长公子摒退左右。”
阎乐躬身说道。
“退下!”扶苏摆了摆手,一干护卫和守候在旁的太医瞬间退出。
诺大的厅堂内,只剩下了阎乐和扶苏两人。
阎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宣诏。”
扶苏离案起身,躬身道,“扶苏听诏。”
阎乐清了清嗓子道,“制曰:扶苏身为皇长子,在朝反对庙堂决议,为山东复辟势力摇旗呐喊,在边,历三五年费钱粮无数,纵容匈奴越发强大。”
“
对皇帝,更是抗命不从, 如此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丧尽皇家颜面。”
“当赐死,不得抗诏。”
“始皇帝三十七年秋。”
诏书宣完,扶苏的身形一个踉跄,悲怆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