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娴嫌在学校里点的火不够，回到家后又添了把柴。

她说的话有真有假，至少孟归晚每天还是吃了一顿饭的，可孟归舟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计较这些。

他想到那天孟归晚来医院，他明明看到了孟归晚有气无力的样子，可他非但没有关心她，还一直质问她是不是装哑巴骗他。

“归晚会说话的事...”

“她会不会说话有那么重要吗？”

“是啊，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害死了她。”

“......”

自责、后悔、痛苦等各种情绪使得孟归舟将孟晓娴房间里的东西全砸了，孟晓娴觉得若是把整个孟家都给砸了就更好了。

她还想再说，正在一楼厨房准备做饭的李桂兰听到动静匆匆放下菜刀，连围裙都没脱就跑到了楼上。

“天呐，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打架了吗？”

孟晓娴见得李桂兰来了，立刻换了一副害怕的表情。

“没有，我也不知道哥哥怎么了，回来就找归晚的东西，然后就这样了。”

“归舟，不是跟你说了归晚走的时候把她的东西全带走了吗？你怎么...”

“到底是带走了还是被你扔了？”

“什么？”

“我都知道了，归晚死了，是我害死的。”

“谁说归晚死了，她......”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

“......”

孟归舟情绪激动，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抵在自己脖子上，问李桂兰。

“归晚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死给你看。”

“不要，归舟你别激动，快把玻璃放下。”

“你快说。”

“我说，我说。归晚是死了，是她自己跳河的，不关你的事。”

“......”

事情得从6月30日那天说起，孟归晚抱着芭比娃娃离开孟家后，拿着李桂兰给的钱去药店里买了药，又去小商店买了水将药吃了。

身上好一些了她才有精神考虑该怎么活下去，凭李桂兰给的钱坚持了不了几天。首先得想办法赚钱，可她一个十岁的孩子，连身份证都没有。

就算她不要工资，只要管吃住都没人敢用她。

黑夜很快来临，她身上原本剩下的一些钱和白天买的药不知是被人偷了还是她自己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反正她现在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没钱就没饭吃、没地方住，只能学别的流浪者随意找了个桥洞。

就是桥洞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住，这不刚进去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幸好女孩比较友好。

见得孟归晚也饿了，女孩把她的晚饭，一碗小小的汤粉分了一半给她。

孟归晚不好意思拿，女孩笑着说道：

“拿着吧，若是真觉得不好意思，以后等你有了好吃的再请我吃好了。”

“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穿的衣服不像是没家可归的人呐。是和爸妈吵架，离家出走了？”

“我叫孟归晚，被人从家里赶了出来，从今往后就没有家了。”

“......”

女孩虽然年幼，可几年的流浪生活早已让她学会了不该问的别问。所以听了孟归晚这么说，她只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我叫王佳佳，我也没有家。”

“那你平时怎么生活？”

“晚上就住桥洞，白天去捡垃圾。”

“......”

据王佳佳所说，她今年也是十岁，只不过是九月的生日。孟归晚原本觉得被孟家赶出来很惨，听了王佳佳的遭遇又觉得那根本不算什么。

至少她身体健康，有手有脚，哪怕是和王佳佳一样去捡垃圾，应该也饿不死自己。

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她再次发起了高烧。

王佳佳要送她去医院，可她们俩身上都没钱。

“归晚，你乖乖呆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你有钱吗？”

“你别管了，记得一定要等我回来。”

“......”

几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王佳佳回来，孟归晚因为发烧都开始产生幻觉了。

她好像听到孟归舟在喊她，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桥洞，连她最宝贝的娃娃都忘记了。

昨天晚上因为王佳佳说她从来没穿过漂亮的裙子，孟归晚便把自己身上的裙子脱了下来给了王佳佳，她自己则是穿上了王佳佳捡来的衣服。

白日里从医院跑回家出了不少汗没洗澡，身上自然有味道。

街上的行人见得她一个孩子在街上行走，非但没有上前询问，还对她指指点点尽量远离她。

孟归晚来到街上，被各种各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