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郁色。

楚玄云看见秦江的神色，却在意料之中。不过他倒是很佩服秦江，面上看起来对姐姐一向忠心耿耿，却没想到包藏祸心。

只是，他的心思太深沉，连自己也看不透，这让他心中有些危机感。

觉察到楚玄云的神色，秦江嘴角带笑收敛情绪：“太子殿下，再不努力，可保护不了小姐了。”

楚玄云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道：“本宫自有打算。”

秦江不置可否，只道：“太子殿下，需要再快些成长起来了。”

楚玄云面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秦江口中的成长不过是一件寻常之物，但他的内心却因为这件事而泛起波涛。

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

辗转秋日已过，天下起了雪，纷纷扬扬，薄薄的覆盖在冰冷的宫檐上。

边疆又开始有了骚动，战争似乎迫在眉睫，伏妜坐在窗边，望着外头的大雪。

等到楚玄云进屋的时候就见到，伏妜穿着被锦玉强行披上的厚厚的斗篷，缩在开着窗户的桌案前拿着笔在纸上写画。

她的笔尖在宣纸上留下墨迹，但是转眼又被雪花覆盖住。

“姐姐，你身子不好，怎地开着窗户！”楚玄云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慌忙就想要将窗户关上。

但被伏妜制止，“无碍的，看着这雪，心下开心。”

但楚玄云还是有些犹豫，只让侍女往炉子里多添些碳。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又在楚清清身上披了一层。

这次没有被制止，才道：“外公此去又要许久了。”

有些担忧伏妜会因此变得抑郁寡欢，甚至想要劝慰一番，但话刚出口他便反应过来，他不该这么说。

果不其然，在他提及外公二字的时候，伏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她神色平静，语调平缓：“我知道。”

“姐姐……”楚玄云想要解释些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楚枭穿着一身铠甲，气宇轩昂，迈步跨进房内。

“清清，为父此去边关需要几月。爹爹不在京城的日子里，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爹。”楚枭拍着胸承诺，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闪烁着寒光，显示出了他强硬冷峻的性格。

伏妜点头道：“好！爹爹放心！但那枚护身符切记随身携带，不许摘下！”

楚枭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清清送的，爹自然不会取下。”说着拍了拍心口放着护身符的地方。

又盯着女儿看了半晌眼中却泛起泪花：“清清啊，有事一定要告诉爹！等爹打下了北魏，把那边最好的宝物都偷摸着给你！”

伏妜忍住好笑：“爹爹，你别胡闹。”

她顿了顿，看着楚枭：“会一切顺利的，只要小心谨慎便不会遇到麻烦，爹爹无须担心。”

楚枭叹息一声。

这些年来，他在外征战沙场，唯恐牵扯到伏妜，让伏妜陷入险境，但这次边境有异动，他不得不去。

而且...也罢，清清终究是要长大的。

“清清要照顾好自己！”楚枭握住伏妜的手，叮嘱她。

伏妜点头，笑了笑，道：“好。”

这时楚枭才看到在旁边站着的楚玄云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楚玄云忙摆手：“外公不必客气！”连忙扶着楚枭，躬身行了一礼。

面对这个一生奉献大楚朝，也同时有了他才有如今的这个太子之位的老臣，他一直很是尊敬的。

又道：“外公放心！孙儿自会照顾好...姐姐的！”犹豫之下还是没在楚枭面前改了口。

楚枭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武功切不可荒废！”提到这个，楚枭一笑，这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弟子，给自己带来的成就感可不低！

楚玄云点头：“嗯嗯！那是自然！孙儿祝外公一路平安，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楚枭哈哈一笑：“好！好！好！借太子殿下吉言。”

说完又不放心的看了看伏妜一眼，还是没忍住拥住伏妜的肩膀，虽说女大避父但楚枭完全忍不住了，他马上就要哭了，于是偷摸着擦了擦眼泪。

“乖女儿啊，受欺负了一定要和爹说啊？”楚枭依依不舍的道。

“好！爹爹放心！”伏妜笑着又哄了他良久。

楚枭这才离开了，秦江跟在身后只字未说，眼中却满是不舍和担心，还有深深的爱意隐藏在深处。

只是在离开时回头深深凝视了伏妜一眼，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但下一刻便被楚枭一巴掌打在头上，没忍住“嘶”了一声，连周身都气势都弱了一层，转身跟着出去了。

只留下一个鲜红色的挺拔背影，束起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影子，带走了几片飞扬的雪花。

楚枭走后伏妜脸上笑意全无，她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