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手轻轻抚着她的伤口处，这才猛然发现一件事。

‘怎么没有血？’

就在这时，张依依痛苦地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我能想到她现在该有多疼。

我让她不要动，说：“你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儿的，我让小巫女去找绳子，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了。”

“方圆，我要死了。”

她的头在我怀里轻轻摇了摇，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亲耳听到她说出来，感觉自己的眼睛上霎时间就升起一层雾气。

“你别瞎说，这么点伤怎么会死人呢？再说我们都是学医的，虽然一天大夫没当过，但你相信我，真的没事的。

“你再坚持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我们已经很接近出口了，等离开这个该死的破铜罐我们就能出去的。”

我不断说着，她就一直在轻轻摇头，意识逐渐地迷离。

我继续道：“你别闹，你醒醒，咱俩说说话。”

“方圆……你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呢，你多说点，我好多年没听你说话了。”

“在我……左边衣服口袋里有一张纸，你……你拿出来。”

“好，我拿，你别动。”

我在黑暗中摸向她的胸口，这个地方我以前总摸的，睡觉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反正总能找到正确的姿势摸过去……

后来，我幻想过无数次，是不是以后再也摸不了了，或者什么时候还能再摸……

妈的，现在我颤抖着手，根本没有任何想法，不，有，我求求你了老天爷，我宁可永远不摸了，你别让她死……

她胸口确实有个带扣子的口袋，我解开扣子把手伸了进去，里面是被汗水浸透的一团纸，身遭一片黑暗，纸上究竟写的什么东西根本看不清。

“我拿出来了。”

她虚弱地说：“我流了好多汗，上面的字没有花吧？你一定要保管好这张纸……等出去后，用它救我的女儿。”

“你女儿？！什么意思，你女儿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我，自顾地说了下去，：

“这张纸是我在他的尸体上找到的，方圆……真对不起，我骗了你，还把你也带了进来，我真的是被迫的。”

我道：“什么被迫的，你女儿怎么了？”

“方圆，你能原谅我么？”

“不怪你，我不怪你，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等出去后咱们再聊这些。”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坐了起来，握着我的手说：

“不，方圆，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我是被人要挟的，一是为了这张纸，二就是让你参与进来。”

我脑中一个炸雷，虽然我早有感觉这件事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但还是第一次得到确认。

她似乎苦笑了一下。

“我只能说这些，如果现在都告诉你了，宁宁会没命的。”

“好，我不问。你别说了，会好的，我们会出去的。”

“等你离开这里后，会有人找你的，方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做到，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救我的女儿。”

张依依气若游丝，我却无可奈何，这种感觉让我万分抓狂。

什么他妈的阴谋、圈套，利用也好、诡计也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让她活下去！

“我也求求你，你别闭眼好不好？该死的老天，该死的蚩尤，这个破鼎干嘛要立在这！”

她恍惚一阵，咳嗽一声，继续开口说话，我心里一跳，这可能就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吧。

她抬起手轻轻抚着我的脸：“方圆，真好……”

我张大了嘴，在黑暗中注视着她晶亮的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好累，就让我在你怀里睡一会儿吧……”

我狠狠地点头，无声地流着泪，抱着她：睡吧，睡一会就好了。

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是痛苦还是无奈？是悲伤还是恐惧？

或许都有一些，可哪种感受都不是极致的。

我抱着她的尸体，过往的回忆变得十分模糊。

世界太大而时间太短了，可能没有什么事情比失去更加恒久。

原来那些历历在目的青葱岁月，那一幕幕风吹花落、云淡风轻的瞬间，真的就如逝水流年，早在不经意间悄悄流走了，残忍的宿命像雨打梨花般铺天盖地的降临。

这最后一刻，我却连她的脸都看不清，这种强烈的窒息感、无助感，让我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我该和你说些什么呢？

‘是好久不见，还是我还爱你，或者是你好，陌生人。

‘那天的一句好久不见，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你知道吗，我心里特激动，我还爱你呀……

‘这么多年，我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