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个畜生出现，我就要他好看。”

顾情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咕哝道：“不是因为方家，也不是因为方淮叶……”

“那是因为什么？”想到先前铺子掌柜说的那话，王氏忽然变了脸，“你是为了萧业？！”

未听到顾情答话，王氏心下一沉，想到昨晚母亲的话，不由厉声质问，“你在萧家到底做了什么，你姐姐和他和离真的跟你关？萧业为什么要关你禁闭？”

王氏连着个问题，声音一句高过一句，顾情被她质问得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还是雪芽过来听到，跪在地上替她辩驳道：“夫人，您误会主子了，大姐和世子和离根本不关主子的事，主子什么都没做。”

“那你来说，”王氏怒目，“为什么姓萧的要把她关在屋子不准她出来！”

要是从前，王氏自然不会怀疑顾情，如今……想到兰因不同以往的态度，王氏的心里就像是被种上了怀疑的种子，让她忍不住去揣测。

如果真是情儿做了什么，那么兰因次对她情绪大变也就理由了。

“……”

雪芽自然是清楚的，她怎么可说？怕主子被夫人厌恶，她只扯谎，“萧世子阵子本就神智不清，谁知道他……”她还欲说，却被顾情打断，“和阿业无关，是我，是我大晚上跑到他房中勾-引他！”

“主子！”

雪芽惊喊出声。

可然来不及，苏妈妈和王氏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你！”

王氏起身，跟着高高抬起，似是要朝顾情打去。

顾情竟也不怕，依旧仰着头抬着脸，“我知道我不知羞耻，您要打就打吧。”眼见王氏神情变幻番，可抬起的却始终不曾落下，顾情知她心里还是疼她的，她不由红着眼眶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与她说了出来，“母亲，年，我从未一忘过他，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跟着一颤一颤的，“那是你姐夫，是你姐姐的丈夫，你……你怎么敢，你怎么？”

顾情闻言也白了脸，那么一瞬间，她心中充斥着羞耻和愧疚，对萧业的喜欢还是让她看着王氏说道：“可他现在经不是了，娘，您帮帮我。”她朝王氏膝行而去，两只柔弱无力的双紧紧抓着王氏的衣摆，那张雪白的脸就么仰着泪眼婆娑看着王氏，“我辈子也没求过您什么事，您帮帮我好不好，您从前不是也想过让我嫁萧业的吗？”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王氏变了脸。

脑中却像是被人戳醒了一段过去的记忆，她好像的确过个念头……

那个候情儿刚被找回不久，她从雪芽口中知晓两人的过往，那会她对情儿充满了愧疚，想着若是两人当真情投意合让他们在一起也无妨，至于兰因，她日后再替她选一门好的。

她那会是怎么想的呢？

她想，兰因是被母亲教养出来的千金姐，什么都会，她想要找一门好的亲事实在太容易了，可情儿不一样，她在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什么都不会。

可后来萧业不同意，就连她那一向不管事的婆婆也格外反对，母亲更是把她一通训斥。

她也只作罢。

她以为过去那么多年，情儿早就忘记萧业了，那次非要跟着萧业走也只是因为两人从前相依为命，而且她也不觉得情儿会做出败坏门风破坏姐姐婚姻的事，没想到……

“您知道我成婚前夕多害怕吗？”耳边忽然响起兰因先前与她说的话。

兰因成婚前夕……

王氏记得兰因成婚前一日曾来找过她，她那日说了什么？好像是说“母亲，我明日就要嫁人了，我……”可那会她听说情儿生病，哪心思理会兰因？匆匆一句“知道了”直接出去了。

她那个候想说什么，是想说远赴汴京害怕吗？

从前被她忽略的事，如今想起就像锐利的刀锋刺得她心痛如绞，她捂着心口，第一次为了兰因泪流满。

“夫人！”

“母亲！”

耳边听到两声惊呼，王氏昏了过去，在步入沉沉的黑暗前，她脑中只一个念头。

她说的对。

对她而言，她从来都不是称职的母亲。

……

王氏的昏『迷』让顾府兵荒马『乱』。

苏妈妈又是着人请大夫，又是让人照顾王氏，好歹等大夫看完说了没事，才放心，让做事仔细的丫鬟在夫人跟前伺候，苏妈妈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年夫人无心管家，侯府中馈移交到了二房那边，她个管事妈妈也许久不曾动过怒了，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她从前的雷厉风行。

当年王老夫人怕自己女儿不谙世事，去了侯府会出事，地把调-教多年的苏妈妈送到王氏边，其中殚心竭虑，不可谓不深。

“苏妈妈，母亲她还好吗？”顾情在门口，她不敢进去，眼见苏妈妈出来立刻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