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门外的男子怔了怔,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她把糖收下了。
嬴居敬第一次给小姑娘糖,这糖还是刚才在楼下找人“借”来的。
从进到这个驿站起,他就注意到这个姑娘,她眼睛忽闪像是天边的星辰,跟人说话时,不经意绽放的梨涡甚是美丽。
嬴居敬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跟王兄娶回来的妻子一般可爱。
但自小孤僻的他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夸赞,因此,他只能想到哄小孩的方式来示好。
但,神经病是何意?
难道是人族夸赞的语言?不得而知。
苏睿把门关上,整个人抵着门拍拍胸脯:“男人果然很可怕,居然第一次见面就送女孩子糖吃,渣男!”
亏她刚才还在心里夸他皮肤好。啊呸!
打扮得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睿一边唾弃着一边把松子糖拿到鼻子下闻了闻,除了松子香气没什么奇怪味道,难道真的只是送糖?
哎呀呀,管他呢,这种边缘地带鱼龙混杂,她还是得早些离开。
天色昏沉,苏睿早早地就锁了门,躺在被窝里面。
雨下了整整一夜,她又做噩梦了。
但这次她没有梦到横尸遍野,但是她梦到了爹娘,爹娘在梦里伤痕累累,而自己手上却拿着带刺的长鞭。
可是很快,她又梦到了一个暖和的地方,像是在谁家的壁炉旁边,火烧得很旺,屋子里一片温暖。
床边的男子把手从她头上移开,一团灰色的雾气从她头里被拽了出来,那团雾气绕着男子的手臂缠绕,企图攀附上去。
却在下一秒,被男子直接吞进了口中。
这种害人的小把戏,是谁投进她的脑中的?
夜夜受噩梦困扰,不得安宁,原来小姑娘受着这样的苦。
嬴居敬住在隔壁,夜晚正是他们魑魅的修炼时间,但他正在吸收月光精华的时候,却听到了隔壁挣扎的动静。
还感应到了一种发霉的气味,噩梦都是这种味道。
他化作影子从窗户进去了她的房间,她头顶盘旋的雾气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是噩梦,至少存在十年以上的噩梦,腐朽发霉,还带着血腥。
若是不及时处理,此人会在不久后疯癫成性,命不久矣。
对人族来说也许是不治之症,但对魑魅来讲,这只算一餐恶心的饭菜。
吃掉苏睿的梦魇后,嬴居敬还幻化了一些美好的梦境出来,是一颗颗透明的水滴状,一滴一滴浸入她的眉心。
第二日天朗气清,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新鲜,苏睿一觉睡到了午时,感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昨晚好像梦到了爹娘,但忘了具体是什么梦了,后来就梦到了温暖的壁炉和一堆好吃的。
醒来过后,店家给她一张折起来的纸,说是姓沈的姑娘留下的。
纸上只有简单笔画:后会有期。
在楼下大堂吃饭时,又遇到了昨日那个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
今日阳光明媚,大家都喜欢挑太阳光照到的座位坐,他却偏偏一人独自坐在照不到光的角落里。
果然是个神经病。
苏睿正吃着饭呢,突然手肘被撞了一下,刚要喂到嘴里的鱼,吧唧一下掉在了桌上。
那可是第一口!第一口!
苏睿抬头正要理论,却看见一张饱经风霜却又充满猥琐的脸。
“哟!丫头,不好意思啊!”
故意阴阳怪气的腔调,成功让苏睿哕了。
“嘿,是被哥哥的帅气折服了吗?”那男人不怒反笑,继续调侃道。
苏睿擦了擦嘴,眨巴着眼睛,一副单纯善良的模样:“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就是,要不要跟哥哎哟!”猥琐男还没说完,苏睿直接一枚银针丢过去,扎进了他的胸膛。
他捂着胸口张着嘴,面容痛苦,一只手指着苏睿一直“你你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睿晃了晃手腕,又一枚银针飞了出去,扎在他的喉结处,男人就只能发出“啊”的声音了。
苏睿努努嘴,说了句“不客气”,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坐下来继续吃鱼。
这松鼠桂鱼刚炸出来的就是香。咯嘣脆!
本来还有觊觎她美色的几个人,被她那冰霜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都默默埋下头吃起饭来。
但苏睿刚吃了两口,桌子就被掀了起来,还好她眼疾手快,护住了那碟松鼠桂鱼,直接后退了两步,避免别的菜溅到身上。
她不高兴地啧了一声。
怎么吃个饭都不清净啊?
“臭娘们!居然敢伤我二哥!”掀桌子的人明显比刚才的猥琐男健硕,手一抬胳膊上就是满满的肌肉。
这种状态下,扎针很难扎进去。
“谁看到我伤他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苏睿一手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