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自从那天后，已有半月未见赫安，她也乐得自在。每天不是逗逗猫，就是溜溜鸟。

诶，就是摆烂，就是玩儿。

“夫人，今天是中秋节，晚点会出大集。可要出去走走？”

栖乐正蹲在石子路上，看着旁边地里的两只蚂蚁齐力搬着一个糕点碎。

听闻心思一动，她还没见过古代的集市。

“好啊！”

“那奴婢去准备。”秋月行了一礼。

栖乐摆摆手。

“是。”

栖乐看着走远的秋月，这妮子自进府第一日便跟着她，说是千岁爷怕夫人寂寞，特来解解闷。

原主嫁来时，未让她带走丞相府一个下人，转头却塞了一人。

说是解闷，只怕是监视。

她这几日听见不少流言蜚语，说丞相与九千岁明争暗斗数年。

006最近也在忙着修缮天宫，也没有出来过。

“夫人马车备好了。”不过一会，秋月便回来。

“走！待在府里半月，身子浑身不对劲，可算能出去走走。”

栖乐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挽着秋月的胳膊，婉婉一笑。

秋月被这笑容一闪，微红了脸，赶忙低头应是。

一直知道夫人很美，就是命不怎么好。怎的嫁给了千岁爷。

想到千岁爷，秋月脸猛的一白。

栖乐将秋月的神色收入眼中，嘴唇微微一勾。

“走，小秋月。看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讨个彩头。”

“夫人绝对没问题。”

马车一出街道，栖乐便撩着帘子好奇的瞅着，四周皆是红墙砖瓦。余光看见随着马车迈着紧促步伐的秋月，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

“秋月，你坐进来。”

秋月听闻一愣，抬头便看见那双黑眸，与千岁爷一样的深不可测，却又带了些温柔。

“奴婢是下人，怎可与主子同坐，莫要冲撞了主子。”秋月摇摇头。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栖乐佯装动怒。

秋月心下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放于脑门处，微微弓下了身子。

“奴婢该死。”

赶马车的马夫听见主子动怒，连忙勒住缰绳，跳下马车与秋月跪于一旁。

“我记得皇上早已应允，下人可坐在马车外沿。”栖乐声音沉沉。

“千岁爷早已制定府规，除马夫一律不得踏上马车半步，违者杖三十。”

“……”

栖乐眸光沉沉，刚才她看着秋月将近小跑得跟着，心底一软，想着让她坐上来。

可说到底她现在于府中没有实权，于赫安而言更是没有半分存在感。若是贸然打破他立下的规矩，莫说秋月被责罚，恐怕她轻则杖刑，重则……

想到此处，她只好语气轻快的说道：“慌什么，本夫人与你开玩笑呢。看你这小胆儿。”

马车缓缓驶进了闹市，本在闭眼假寐的栖乐听见了一阵阵慌乱的声音，有尖叫声，有摔碎东西的声音，却又一瞬安静了下来。

栖乐觉得奇怪，撩开帘子一看，闹市上的人都挤挤攘攘的跪在两侧，头紧挨着地面，行跪伏状。

“千岁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闹市，便再是死一般的寂静，只余下马车的行走声。

通体黑色金边的马车进入闹市之前，便有眼尖的人看见，却又唯恐看错。直到看到车前挂着的“赫”字红玉牌。这才确定确实是那杀千刀的宦官。

马车已彻底驶入闹市，放与马车存放处，跪在两侧的人们，这才刚刚站起身，一脸劫后余生。

刚才的车里无论坐的谁，有人或没人，都要当于九千岁亲临。这是苍炎国上下所有人的默契。

栖乐下了马车看见恢复往常的闹市，有些唏嘘，苍炎国的百姓竟已怕赫安到如此地步。

天色将晚，灯笼挂于各个小摊位上，照亮了整个闹市。

“夫人，你看。”秋月拿着一个兔子面具，原来是到了一个贩卖面具的摊位。

“很可爱，适合你。”

“奴婢觉得很适合夫人。”

栖乐拿起一个张牙舞爪的红脸面具，戴在脸上。

“我倒觉得，我更适合这个。”

秋月看着面前可怖的面具，吓了一跳，随又笑道。

“夫人喜欢就好。”

栖乐随着人流到了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无数人围成一个圈看着里面的人杂耍杂技，不时的有人拍手叫好。

就在栖乐正要往前再走一步，旁边窜出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猛的将她撞到一边。

“夫人！”秋月赶忙扶住栖乐，遂朝着远处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东西！”

栖乐看着那个人远去的方向，想着刚才鼻子嗅到的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无碍，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