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我。”

今晚法医科值班的又有魏琳，韩松带着证物过来的时候，她几近无语凝噎了。

林宴宽慰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斯人与死者有缘。”

“打住！”魏琳色正辞严地堵住了他的话。

魏琳的助手小白指了指贴在门口的钟馗像，对林宴说：“林队，记得出去之前拜一拜。”

“嚯。”韩松这才注意到那张黑面长髯、红袍利剑的画像，“这么玄？”

小白感慨道：“有些事儿就是相当玄，是无法用唯物主义来论证的。尤其是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和人事儿，更是玄上加玄。”

连考五年市局岗，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上榜的韩松表示：“有些事儿确实玄。”

“我需要时间。”魏琳忽然出声。

“明白，需要多久？”林宴问道。他常与法医科来往，清楚取证这事儿是急不来的。

魏琳已经动手提取分析物了：“其他好说，DNA结果至少五个小时。”

林宴点头道：“不赶，明天上班之前出来就行。”

“没问题。”魏琳胸有成竹。

天幕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霓虹灯穿越黑夜，送来绚丽而迷蒙的光。

林宴经过走廊，看到喻青禾正站在窗前吹夜风。

清凉的风驱散了在会议室沾上的沉闷，林宴看到她浓密的长卷发微微飘动，精致小巧的侧脸上盖着一层淡红。

他走到她身边，把她的羽绒服帽子翻上去罩住她的脑袋，问道：“你在想什么？”

喻青禾拨了下帽子，把眼睛露了出来，搓了搓冰冷的脸颊，问他：“梁伟是凶手吗？”

“百分之八十。”林宴把她的拉链拉到了顶。

“可是嫌犯二号，又在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喻青禾捧着脸，隐隐透着担忧。

“你还真觉得那是嫌犯二号啊。”林宴笑了笑。

“嗯。”喻青禾十二分相信。

林宴转头看着窗外，语气平缓，略带惆怅：“或许，只是我疑心了。”

“我相信你的直觉。”喻青禾往他那边靠过去，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林宴顿时感觉自己的手上又传来了酥麻的感觉，不自觉地搓了下指尖。

喻青禾紧接着说：“而且我看了梁伟的履历。他没有从事过与视频或直播有关的工作，也没有相关的培训记录。所以我觉得，说是他换掉画面就有些可疑。还有，他做了那么多清理工作，却把蝴蝶留在了家里。”

“很矛盾。”她摇了摇头。

林宴看着她小小的、晃来晃去的脑袋，忍不住摸了一下，说：“别想太多，先搞定梁伟吧。”

喻青禾点了点头。

林宴伸手关上了窗户，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好。”喻青禾牵上了他的手。

林宴把她的手揣进兜里，带着她走进拐角下了楼。

“哇，你囤了这么多货啊。”喻青禾笑着说了一声，然后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楼道。

走廊的尽头，陆桦端着一杯热水，站在光影里，静默地摩挲着杯底。

十分钟后，他离开市局，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热情地招呼道：“警察同志刚下班吧，去哪儿？”

陆桦坐到后排，报了一个地名：“格林酒吧。”

他的语气透着浓重的疲惫和冷漠，司机识趣地噤声了。

到达目的地后，陆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扶手箱上，说道：“不用找了。”

然后推门下车。

司机摸了摸人民币，确认不是假币，然后立即冲着陆桦的背影喊：“喂，我有零钱！”

陆桦没有任何反应，径直走进了酒吧。

格林酒吧的老板兼酒保王文佑，此刻正在调酒台后面研究配方。他余光瞄到了这位气质出众的客人，第一反应是有点愣。

因为很少看到，来酒吧穿得这么休闲清爽的成年男人。

抬起头再看第二眼，他的脸上出现了震惊与欣喜：“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陆桦坐到吧台前，说道：“一杯温水。”

王文佑立即拆了一瓶Iluliaq，放进温水机，又洗了一个镶钻水晶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90H20，将就一下。”

“不必这样讲究，朴实一点就行。”陆桦轻淡地笑了一下。

温水机“叮”了一声，王文佑取出水瓶，先放一半把杯子冲了一遍，然后才添水进去。流畅的水柱滑进水晶杯，在水平线刚好触及杯身那枚黑钻石的时候停住了。

王文佑将水杯双手递到陆桦面前，然后擦了擦手，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其他人知道吗？”

陆桦轻抿了一口水，回道：“德国的工作提前结束，就先回来了。跟其他人都联系过了。”

“哦，好。”王文佑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