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又不时摇头。

叶小丰猜不出孔山长是什么意思，也看不出来他现在见到自己这样的成绩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想着如果孔山长询问自己明明学得不错，为什么考得这么差，那应该如何回答。

良久，孔山长才抬起头，并没有像叶小丰想象似地责备他，而是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心情，或者有一些什么想法吗？”

叶小丰摇了摇头，道：“老师，我只觉得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我的想法是，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也开始怀疑突然选择从乙班跳到甲班这一步走得是否正确。”

“嗯，我猜你就是这么想的。”孔山长淡淡地说道。

“小丰，其实你这次考成这样在我的意料之中，倘若你这次考试突然什么都会了，成绩名列前茅，那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个妖孽了，我虽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你的试卷，但我对你并不失望，相反，我还是很看好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小丰又摇了摇头，道：“老师，请您不要为了安慰我而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我最需要的是知道我还有没有利用后面不到九个月的时间参加县试的能力。”

孔山长笑了，笑叶小丰终于像个正常小孩子该有的那种思维了，以前，他应该也怀疑过叶小丰那诡异的成熟感，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说话，办事为什么那么老练？为什么总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跟自己一样是个成年人。

“小丰，我郑重告诉你，我今天对你说的绝对不是言不由衷，而是非常高兴，也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你完全有能力参加明年春天的县试，虽然你这次试卷被评为下等，但我看到了你的潜力。”

“你的试卷，所有书本上能找到答案的地方，无一错误，而这，恰恰是其他学生最难做到的。”

“你现在欠缺的，一是文章，不仅仅是八股文，包括策论，包括其他需要你自己用文字表达的题目，都是差强人意，尽管如此，但比起之前第一次来书院测试那次，你这次可有了很大的进步，而这仅仅只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假如你以后每一个月都有这样的进步，那你明年三月县试之时，肯定是能赶上其他同窗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我还没有跟你详细讲解，像八股文，我只给你试讲了一些表面的东西，我看了你的试卷，前面，凡是我给你讲解过的，基本上都做得非常不错，所以，等我详细跟你把如何写八股文系统讲解以后，你的成绩会突飞猛进的。”

“其二就是你的书写，同样的，你的书写虽比不上他人，但与你自己刚来之时相比，那也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过这里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是，字没有写好不要紧，可你的文章里有一处涂改，这在正式考试之时，是要大大扣分的，假如你这次文章没有这个涂改，你的试卷应该被评为中下等。所以，你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了吗？”

听了孔山长的话，叶小丰沉思起来，其实，他也知道古代考试最看重试卷的整洁，如果到了真正科举之时，卷面有几处涂改可能直接被判为污卷，污卷就是废卷，那基本等于完了。

而他这次涂改，还是受前世习惯的影响，加上考试之时心情静不下来，鬼使神差地就改了一个字。

想到这里，叶小丰抬起头来，苦笑着看着孔山长道：“学生知道了，谢谢老师的指正，后面的时间，我会在这些方面加倍努力的。”

孔山长点了点头，笑了，笑得很慈祥，道：“小丰，今天就不给你补课了，拿着这些试卷回去，写一篇心得给我，要求使用八股文，能做到吗？”

叶小丰郑重地点头：“能做到的，老师。”

就算孔山长不这样要求他，他也会自觉地用八股文写一篇《首次月试记》的文章来，他要利用一切机会提高自己的八股文写作水平。

叶小丰拿着试卷正要跟老师行礼告别，却听孔山长道：“这次休沐三天，你就不必来补课了，我说过，我会给你安排课业任务，如果完成得好，准你休沐的，你其实不光完成了我安排的课业任务，还把我排在后面的都学了一部分，只是，这三天时间，你不可只顾着贪玩耽误了课业，还是要温习一下这一个月来学到的东西。”

叶小丰闻言连忙谢过老师，不过又想到有了三天休沐时间，该干些什么呢，老师说的这些自然要做，可他还想干些更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