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知道吗，当时我这个后悔呀，后悔听了你的话了，你说我咋就信了，真是财迷心窍了！那给我臊的呀，这老脸都没地儿放了！

农机站的负责人就逗皮蛋，她要是能修，十块钱就卖给咱们。

皮蛋不信，还和他们拉勾，还要立字为据。

四哥，我是拉都拉不住啊，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她了！

她写了字据，还让人家连手印都按了。

皮蛋在农机站里里外外的找人，看见人就让按手印，也不管是谁，那张纸都按了半篇子了。

农机站的人都当逗孩子玩呢！

后来当着大家的面，皮蛋给了农机站的负责人十块钱，让他必须拿着。

然后皮蛋跟他们要了随车的修车工具，就去了废砖窑，农机站的人好几个都跟着去了。

皮蛋围着拖拉机转了好几圈，来回来去的转，人家问她干啥呢，她说要找脚蹬子。

四哥，你不知道给他们乐的呀，一个个直抽抽，我都怕他们撅过去！

我跟你说，那时我这脸啊真是红了白，白了黑，我这辈子的脸都丢在那一会了。

农机站的负责人还不错，把拖拉机说明书给了皮蛋，皮蛋参照着鼓捣了小半天儿。农机站的人劝她别鼓捣了，走吧，皮蛋也不听。后来人家不耐烦看了，到了饭点，就都去吃饭了。

等他们刚一走，皮蛋就开始往车上折腾设备。给我老头子使唤的呀，幸好最沉的那个大家伙就在车斗里扔着呢，要不我这把老骨头就得交代了！

你说她一个女孩子，瘦吧拉几的，怎么那么能折腾啊！

后来皮蛋也不知从哪，翻出了一桶柴油，倒进了油箱。她让我先上车，就用那个大钥匙把车摇着了，突突突就开出了公社！

我们出来时，被人发现了，嚷嚷着让停下，皮蛋根本不听，我们就跑回来了。”

窦成林说完，又喝了一大口水，这一天的，要不是亲身经历，他都不相信。

赵振岭跟做梦似的，他眨巴眨巴眼，咽了咽口水：“十块钱？”

“十块钱，一会儿我就把钱还给皮蛋。”

窦成林拿出画押的字据：“这个我也拿回来了，我怕他们撕了，不认。”

赵振岭接过字据，他怎么跟做梦似的，十块钱买了个拖拉机，还有一车制砖的设备？

赵振岭拍拍窦成林：“你去村口把人迎进大队吧！”

“啊，那他们把拖拉机拿走咋办？”

丹青墨看着俩老头：“钥匙在我这，暂时拿不走，不过这个拖拉机，咱们留不住。”

窦成林也不是傻的，只不过事情发展的超出常理，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就明白了。

“总不能平白还回去，咱们可是给修好了！”

赵振岭看着丹青墨：“砖窑还要什么，你说说。”

“要柴油电机，还要电机用的柴油。”丹青墨没什么客气的，主动权在他们这，价码就很好商量了。

窦成林出去一趟，接进来的，可不只是农机站的人，公社宋主任也来了！

宋平原来前就听农机站的人说了，事情他也了解了，所以一来就奔着丹青墨去了：“小同志，你可真厉害呀！”

丹青墨笑了，领导态度不错啊：“还行吧。”

“叫什么？”

“丹青墨。”

“你还会烧砖？”

“应该也行。”

看着年轻的丹青墨，宋平原虽然知道拖拉机是她修好的，可是这孩子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干货，还真不好说。

“有没有兴趣借调去公社上班啊？”

说实话，丹青墨还真是心动了，她走容易，不过她可不是光棍一个，她还有两个哥哥呢，要想都带走，没创造出价值，就想提要求，闹呢！

而且借调？还是农民身份！那还是算了吧。

看着紧张的赵振岭，丹青墨笑着和宋平原说：“我还没有给兴农大队作出贡献，不能辜负大队长的信任。”

“好，好样的。”

宋平原回首看着赵振岭：“赵大哥，咱们可得好好谈谈了。”

丹青墨借故出了大队部，领导要谈话，这点眼色还是要有的。

等宋平原带着一帮人，开着拖拉机出了大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将领导送走后，门口咋吧着烟袋的赵振岭正和窦成林说着话，他看见丹青墨：“正好，你还没走，我有话跟你说。”

赵振岭看着丹青墨：

“皮蛋啊，你刚才没说走，老头子念你的情。

宋主任说制砖设备给咱们了，电机他去解决，柴油也没问题，不过这个砖厂算和公社合办的，利润公社和咱们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咱们太吃亏了。

“设备都是公社的！”身为会计的窦成林也不理解。

“咱们建的砖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