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叛逆的少年,也要被现实击垮,使其妥协。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
到家了。
小想坐在贺成平的肩上摩拳擦掌,但是它也有一些疑惑,为什么贺成平手上什么武器也不拿。
走出电梯,贺成平感受着黑暗静谧的美好时刻。
然后他问身旁的小想:
“你说我的爸妈看到我回来会怎样?会开心吧。”
小想显得很诧异,“啊?你不是来……”
小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贺成平哭笑不得,他没有注意到,他渐渐和小想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贺成平轻轻敲门,他听到门后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打开。
是妈妈。
往妈妈身后看,是在客厅里来回打转,对电话那头老板阿谀奉承的爸爸。
有两天没见了,贺成平此刻见到父母,内心有说不出的温暖涌入心头。
就算发生再大的矛盾,亲人终究是亲人,是骨肉相连的羁绊,是一生最值得信赖的人。
而且……刚刚母亲的表情也从焦急转变为眉开眼笑,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回来。
然后……
“贺成平!我养你这么大,你却乱跑出去鬼混,你到哪里去了?一定是去外面学坏去了,白眼狼,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吗?为了你能上一个好的学校,我和你爸才买了这套学区房,你知道这套房多贵吗?这些钱,都是花在你身上的!”
然后眉开眼笑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好像说话并不能发泄全部的怒气,贺成平的母亲拿起了扫帚,往贺成平的头上就要砸去,但是悬在半空又停下来。
贺成平凝重的表情绽放,变成了笑容。
果然妈妈只是嘴上说说,其实还是很心疼他的。
“打脑子就变傻了,那我这么些年的努力不都全白费了吗?而且用扫帚打人扫帚也会坏掉,太浪费了。”
妈妈嘀嘀咕咕道。
“贺望海,你过来教育一下这个白眼狼,注意不要打坏什么东西,让我先消消气。”
贺望海是贺成平父亲的名字。
贺成平看着父亲一点点靠近自己,然后皮带落下。
时间在这一刻又被贺成平放缓,皮带的速度很慢,他大可以很容易躲开。
当他从小被打多了,骨子里就对父亲有一种几乎要刻在基因里的害怕,所以明明他的力量早已远远超过父亲,但是这一刻却还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动弹。
他对时间的感知被他加快。
下一刻皮带被他抓在手里,他接住了父亲挥过来的皮带。
父亲错愕地看着他,明显对他的反抗感到不可思议。
“贺成平,你……”
贺成平挥动着皮带就要落在父亲的脸上。
可是下一刻他却停下来。
如果这个皮带真的打下去,或许他也不过是另一个自己的父亲罢了。
这只会变成另一种循环,然后这个循环接着往下,传到自己的儿子,儿子传到孙子,永无止境。
这是小想的立场,而不是他的立场。
明明才两天,他都快忘了他曾说过,他要和小想的立场完全不同。
把皮带摔在地上,贺成平转身离开,他才踏入家门不过半刻,就又要离开。
父母没有阻拦他,他们坚信,贺成平一定会再回来,毕竟他的生活要依靠他们,没有他们,贺成平无法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
拖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游荡在阴暗的角落,贺成平再一次穿上了夹克和防毒面具。
巷子的垃圾很多,被风一吹,像叶子一样飘了又落。
老旧的电线杆下靠着一个男人,络腮胡杂乱无章很少修理,长发有很多油渍,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穿长风衣,给人的印象就好像是犯罪嫌疑人和侦探的融合体。
而且这人看似好像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拿捏得很到位。
贺成平不想因为自己的这副装束吓到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打算原路返回。
可是下一刻男人说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暗夜君主,我等你很久了。”
是最近惹上的麻烦吗?毕竟打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人会来寻仇。
没等男人接着把话说下去,贺成平立刻转身,瞬间逼近男人,猛地掐住男人的喉咙把他按在水泥电线杆上。
男人涨红了脸,一只手胡乱地抓着贺成平钳住他脖子的那只手。
为什么挣扎的只有一只手?
咔嚓,有什么金属碰撞的声音。
冰凉的触感贴着贺成平的太阳穴。
是一把手枪,男人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手枪贴着他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