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周灿的父母！

难道……

徐北川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惊声道：“周叔！”

“小川！”

中年夫妇见到徐北川，顿时泪如雨下，抱着徐北川就哭了起来。

“小川啊，阿灿死了，他死了！”

“什么！”

徐北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去当兵了吗？”

旁边站着的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见到徐北川，立刻敬了个礼，“西南军区三十六旅五十八师王阳，向您致敬！”

王阳肩上三杠两星，这是位少将！

对于徐北川，王阳自然是认识。

北境主帅，国之栋梁，谁不认识？

哪怕徐北川如今依然不是北帅，但他缔造的传奇，却永远在军部中流传。

“怎么回事？”徐北川沉声问道。

王阳看了看周为民夫妇，说道：“周灿，是在前线战斗时，牺牲的。”

“什么！”

徐北川大惊，一股寒意散发出来。

“他不过是个新兵蛋子，还在服兵役训练，他上什么前线？！”

王阳冷汗直冒，面对这位北境霸主，纵然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感觉浑身发凉。

“当时我们战事吃紧，境外势力发动猛烈进攻，可我们的支援迟迟未到，那时，周灿主动申请上前线，本来司令是不批准的，因为周灿在服役期间表现非常优异，三次获得标兵称号，司令担心他出事，还特意让人看住他，可结果……周灿偷偷溜了出去，跑去了前线战场……”

徐北川阴沉着脸，周灿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是一个热血青年，在家国仇恨面前，他绝不会退缩的。

“……他的尸体呢？”徐北川长叹一口气。

“在特殊病房里。”

“带我去看。”

“好的。”

……

仁和医院七楼，特别病房。

周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见到这一幕，周灿的母亲李秀兰终于忍不住，趴在周为民肩头大哭起来。

“我的灿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作为母亲，李秀兰不愿意看到周灿在十八九岁的年纪，就离他们而去。

周为民眼中也是布满血丝，悲伤不已。

此情此景，徐北川鼻子发酸，他走到周灿身边，发现他的身边并未僵硬，反而像是活人一样，柔软有弹性。

这就是武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死后尸体也不会立刻僵硬，可以保存一周以上。

“叔叔阿姨，阿灿是好样的，是真男人！他没有给我们军人丢脸！”

王阳语气哽咽，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也有些情绪激动。

王阳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信封，交给徐北川，说道：“徐先生，这是我们在清理周灿房间时发现的，应该是你留给你的。”

徐北川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条。

一张写着徐大哥，一张写着小北。

徐北川双手颤抖着将写着徐大哥的纸条打开。

“徐大哥，我终于实现梦想了，我成了一名真正上阵杀敌的军人！我终于和你一样，能够守护一方平安了。”

“徐大哥，你和小北还好吗？你和汤老师结婚了吗？我在北境看不到你们，真想念你们呢，真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回来和你喝酒，我酒量可好了。”

“徐大哥，有空的话，请帮我多看望一下我爸妈，虽然他们支持我当兵，可我心里知道，他们很舍不得我，等我打完了仗，就回来陪他们。”

“徐大哥，明天就是大反攻了，等我的好消息吧，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赢的！”

“徐大哥，或许我回不来了，我们陷入了包围圈，弹药快耗尽了……”

“徐大哥，我死了之后，请把我的眼角膜给小北吧，我查过资料，小北是CRD型眼角膜损伤，而我刚好符合条件，这或许就是老天眷顾吧，让我可以换一种方式，陪在小北身边。”

泪水从徐北川的眼角滑落，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周灿的话像是根根尖刺，刺进他的心里。

多好的一个人啊，可上天偏偏喜欢开这种玩笑！

徐北川转过身来，看着眼睛红肿的周为民夫妇，颤抖说道：“伯父伯母，这我不能接受，我相信小北知道真相后肯定也不会接受的，这太不公平！”

周为民握着徐北川的手，眼泪从满是沟壑的脸颊流下，“小川，你听我说。你和小北，是灿儿最好的朋友，这孩子，从小就倔，也叛逆，我和他妈妈，为此经常生气。可我们知道，他心地善良，对朋友真心付出，我们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李秀兰声音哽咽道：“小川，要说痛苦，我们比你悲伤百倍，可我们依旧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就是因为，我们想看着灿儿，以另一种方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