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陵越将事情做完。

陵越放好了东西，面上的恭敬之色便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先前独属于族长的高傲，又再次恢复。

钟离沫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样犹如变脸的动作。

她的神色太过明显，便是陵越生性冷淡，也不由得被她逗得，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无尽是我们的神，我们人鱼一族的信仰。”

钟离沫似懂非懂，选了个更为贴切的例子：“就像我们的寺庙之中，所供奉的神佛一般吗？”

钟离沫自认并没有什么不妥，却没想到，陵越的反应极大，她的话还没说完，陵越好看的眉头已经皱紧。

“你们那算什么神？不过都是凡人为了满足自己可笑的欲望，所虚构出来的人物罢了，但是无尽不同，她是真实存在的，她能带着我们度过每一次的难关，给予我们恰到好处的答案，她是真真正正的神。”

钟离沫摸了摸鼻子，毕竟，陵越对于凡间神佛与无尽的态度相差实在太大，提起前者的鄙夷，和对后者的恭敬，几乎一览无余。

钟离沫虽然并不信这些虚无的东西，也承认陵越说的

并不错，却还是因为他这样的差别对待，而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眼前更重要的，却是陵越带她前来的目的。

钟离沫定了定神，单方面地将这个话题略过，又将他的注意力，转回到了那龟壳之上：“既然如此，那你刚才给我看的那几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陵越面带恭敬地看了一眼龟壳，语气却带着一丝理所应当：“你看起来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那几个字的意思么，莫不是在同我故意装傻？”

钟离沫一顿，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夸赞聪明，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不过，冤却是还要喊的：“你们的神，所说的话都太过晦涩难懂，我实在不能看懂，并没有骗你。”

陵越似乎对于她这样奉承无尽的话很是受用，当即便不再追究，反倒是一字一句地给她解释起来：“这‘人’字嘛，自然就是‘凡人’的意思，还‘海上’因为‘大雨’而遇见的‘美丽凡人’，如此，你可听懂了？”

陵越语速不快，却说的钟离沫一时间愣在原地。

大约是因为方才钟离沫对于无尽的评价，让陵越心情不错，见她这样，竟

还好心地“安慰”了一番：“无尽的指示向来都被奉为金科玉律，她说话也总是这样的简洁明了。你初来乍到，看不懂也是正常的，之后便会慢慢习惯了。”

钟离沫转头，看着陵越理所当然的模样，突然觉得一阵头疼。

但这关乎到她的自由问题，思及此，钟离沫又强行压下了不适，看着陵越：“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么？或许并不是我，或许，是无尽看错了也说不定？”

她话说的很慢，因为担心陵越对她的质疑不说，钟离沫始终都在字斟句酌。

只是，显然效果并不怎么好——

陵越听着钟离沫的话，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等到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时，陵越的脸色已经黑的能够媲美锅底。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神？”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点建议罢了，你们这样跑出来，万一找错了人，岂不是不好？”

陵越却显然已经听不下去她的解释，冷冷打断钟离沫的话：“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在海底也能够呼吸的凡人，若不是你，无尽定然不会放下这样的指示来。”

“可是，可是……”见陵越

已经不想听她再说，钟离沫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若是你们找到的，是个男子，那又该如何？”

毕竟，这无尽所谓的指示之上，可并没有说明性别。

钟离沫看着已经转身的陵越，被他的脸色惊了一瞬，默默咽下了后面半句，只是在心中腹诽。

然而，这却不过只是掩耳盗铃。

陵越将她还没说完的话，自己补了个全，竟是直接气的拉着钟离沫向外面走去。

这一次，陵越显然用了大力气，钟离沫一路上都在挣扎，手腕之上，甚至已经蹭出了一块红色，却还是没能挣脱陵越哪怕片刻。

到了之前钟离沫所住的洞穴内，小草和陵越身边的那个婢女仍然还在。

看着她们的姿势，钟离沫不由得怀疑，自从他们走后，这两个人是不是丝毫没有改变动作。

不过，显然没有人为她解答。

陵越手上使了巧劲，将钟离沫又甩到了那张石床上。

被子单薄，陵越的力气又没有丝毫收敛，钟离沫即使已经尽力稳住身形，手掌中也还是被划破，立时便有了几丝血迹。

“嘶——”

钟离沫忍不住轻呼出声。

这样程度的伤

势，在平日里自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可是，钟离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