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钟离沫从帐篷中出来时,迎面便碰上了三双求知欲满满的眼睛。
钟离沫:“……”
察觉到钟离沫鄙夷的意思,孟章轻咳一声作为掩饰,率先转过了话题:“说起来,里头那个小女孩,你准备怎么办?”
钟离沫又是瞪了他一眼:“什么小女孩,人家有名字,人家叫郁青!还能怎么办?如今她已经是孤家寡人,自然只能跟着我们了。”
孟章挑眉,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只不过,他却还是想再“挣扎”一番:“可我们此行尚且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加上一个……郁青,岂不是更多一重累赘。若是出了问题,可不就是弄巧成拙了?”
孟章了解钟离沫,因此他最知道钟离沫担心的是什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果不其然,孟章的一番话才刚讲完,钟离沫便已经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沉默下来,纠结郁青的去留。
钟离沫自然是在担心郁青的安危问题,可孟章的目的却不是这个——
他始终都不相信郁青的说辞,或者该说,他始终都不相信郁青这个人。
那夜追杀她的人,孟章看的分明,都是些出手狠辣的杀手,自来便学的都是杀人的招
数。
若是真如她所说的一般,自己父亲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商人,又怎么会招惹到这样的祸事?
更何况,若是真有如此的树大招风,却没有一个什么旁的亲戚,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十分怪异。
……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若是只有孟章一人在这里,他自然能丝毫不在意地戳穿那个人的把戏,然后不管她的死活。
可是……孟章的眼神陡然柔和下来,他做不到,因为钟离沫。
孟章不得不承认,这个尚未及笄、看起来甚至比起钟离韶还要稚嫩一些的小女孩,很聪明。
开始原本是赖着自己把她带回来,在见过了自己和钟离韶对钟离沫的态度后,便立刻换了目标,甚至短短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摸出了钟离沫的性格,说的话也句句都戳在她的软肋之上。
而效果,如今自是,马到成功。
若不是钟离沫确实不认识这么个突然碰到的小女孩,孟章几乎要怀疑,这是她处心积虑的靠近了。
毕竟,郁青即将面对的“惨状”,和钟离韶多么相似,又和钟离沫自己多么相似啊……
不过虽然现在他还不能对郁青发难,却不代表,他就会放任
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待在钟离沫身边。
滑鱼此次前来,虽说是为了告知钟离沫摘星崖上的一应事宜,但也不过只是个借口。
追根揭底,其实不过是滑鱼一人留在摘星崖上,太过烦闷,这才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找他们罢了。
因此,所谓的“正事”并无甚要紧,孟章看着钟离沫与滑鱼的话题已经告一段落,才闪身进了帐篷之内。
孟章的动作还是如既往的快,这一次却不知怎么回事,进帐篷的时候,衣袖似乎有些拖沓,微微发出了一些噪音,惹的另外三人都侧目看去。
钟离沫看着孟章意味不明的脸色,只当他是仍然放心不下郁青的身份。
虽说这样的谨慎是好的,但郁青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还突然遭如此变故,已经十分可怜,钟离沫并不希望孟章对她如何恶语相向。
这么想着,钟离沫便也跟在孟章身后,靠近了帐篷,微微掀起一角朝里看去。
孟章在钟离沫有所动作的时候,脸上便已经勾起了一抹笑意,再转向郁青时,却是丝毫没有异样了。
“别装了,此处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罢了,又何须如此装模作样?”
孟章
悠哉悠哉的坐下,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见郁青站在原处丝毫没有动作,翻手又倒了一杯茶,将其推到了郁青面前。
郁青静默了片刻,彼时帐篷内一片寂静,不过一“层”之隔的帐篷外,滑鱼和钟离韶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便显得气氛越发冷凝。
过了一会儿,原本有些瑟缩的郁青突然动了。
钟离沫就站在两人的视线死角处——当然,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眼睁睁的看着昨日还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小女孩突然转变了气质,变得有些阴森可怖起来,几乎觉得不可思议。
而帐篷内的郁青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在桌前坐下,接过了孟章倒给她的茶水,算是同意了孟章的说法。
“我是月影楼的人。”郁青原本一直弯着的嘴角像是被人抹平了痕迹,眼中的怯懦乖巧也全然消失不见,盯着手中的茶盏把玩,像是在瞧自己的猎物一般。
这回不仅是门外的钟离沫,便是孟章也愣住了,他几乎下意识地想看向帐篷外——那是钟离沫藏身的地方。
好在,他及时止住了动作,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角,才看向郁青:“月影楼?倒是有趣。不过,你
既然说是月影楼的人,那便自然没有再跟着我们的道理。那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