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暖的手掌扶住她的后颈，将洛冰心牢牢地按在怀里，她的脸颊触碰着微凉的铠甲，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

“白夜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洛冰心顾不得手上的剧痛，紧紧地抱住白夜，抬起头，她的眼神中不见丝毫的泪光，有的，只是相信他一定会来到她身边的坚定。而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白夜。他漆黑如墨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落在肩膀上，几缕碎发落于额前，将那血红的瞳孔衬托得如鬼魅，充满了邪气，残留在脸上的血迹使得棱角分明俊美绝伦的面容冷峻至极。

没有安慰，也没有任何话语，白夜只是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蛋儿，那一瞬间，万般的怜悯与疼惜在他猩红的眸子里浮现。他将她留在原地，握着碧落走到蜃妖面前，眸子里春水般的柔情霎那间被残暴嗜血的杀意吞噬。

“我来陪你玩儿这个游戏吧。”白夜像是盯着蝼蚁般，语气清冷孤傲。他放开碧落，利剑又重新变成了黑色的发带，缠绕于他的手腕。

“你……再靠近，他们就都别想活命。”面对杀神般的白夜，那蜃妖察觉到了碾压她的强大力量。

“自己设定的游戏规则，可不能随便更改。”白夜犹如一道光影，转眼间来到蜃妖面前，还不待蜃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只手扼住蜃妖的脖颈，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将她的脖颈生生扯断，皮肉在撕拉之下发出“嗤”的一声。白夜将她的头颅托于掌心，她的瞳孔里只剩下惊恐与绝望。

“饶了我……”蜃妖的头颅想重新回到身体上，断口处的肉芽不甘心的像蠕虫一样向外攒动。

白夜注视着蜃妖的双瞳，嘴角泛起一丝残酷决绝的笑意，冷言道：“你弄脏了她的手，无论死上多少次，都抵消不了这笔债。”话音落，蜃妖的头颅便燃起了蓝色的狐火，头颅在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她剩余的残躯随着头颅的消失快速地干瘪了下去，褶皱处的眼珠则化成了一滩滩黑水。

蜃妖消失后，幻术也就不复存在了。牙刃回到了花月手中，小狰与众人彻底地清醒过来，天威大将军由于被蜃妖吸食了过多的血液，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花月，你的手……”小狰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与愧疚，花月手上的伤口仍然不住地流着血，深可见骨。

“你没事就好，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花月一对桃花目又似平常般放浪不羁，边说边将手中的牙刃重新别回了腰间。

“白夜哥哥！”洛冰心低着头，走到他的面前，小声道：“要是我再强大一点，也许……”她的语气中有不甘，有愧疚。

“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白夜将她温柔地拥在怀里，像是在拥着一块至宝，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一般，缓缓道：“只是，我来晚了。”说好了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双手，他心如刀绞，精元撕裂处的疼痛，竟然敌不过这痛楚的万分之一。

此时，龙血丹的效用已然消退，过渡动用灵力的后果开始出现，剜心刺骨的疼痛达到了极限，他的眼前突然被一片黑暗笼罩，只依稀听见了洛冰心在唤他，却无法给予回应，外界的嘈杂喧嚣如潮水般退去，他有些睡意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弹指，他睁开了眼。

一个女子的灵动纯洁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她赤裸着上身，坐在他的怀里，如水蛇般扭动。薄如蝉翼的纱衣慵懒地堆积在腰际，凌乱乌黑的头发在胸前垂落。她如窒息般半张的两瓣红唇，身上涔涔的细汗，脖颈处或深或浅的齿痕，都在诉说着这是一场多么热烈的情事。

“白夜哥哥，我要你永远爱我，你会永远爱我的，是不是？”她伸出手指在他的耳后撩拨着。

“猕狌？”他恍如隔世般看着眼前的女子，纵是这般春光漫溢的光景，竟也没有激起他心中的丝毫情欲。他本能的想把她推开，却在抬手的瞬间，周围的光影又开始了变幻。

“救我，白夜哥哥，救我……”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未知的黑暗中传来，那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他顺着声音继续前行，黑暗的尽头似是燃起了熊熊烈焰，一个看不清楚面孔的男子站在火焰中，他手中的利刃刺穿了猕狌的身体，她的眼神黯然绝望，她沾着血迹的双手扶着刺穿自己的剑，缓缓转头看向白夜。

“白夜哥哥，我不想死，救我……”她见他来了，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白夜哥哥，他只是想要你的一半精元而已，你会给的吧？为了我……”血液汩汩地顺着剑刃流出，猕狌的笑容急切而诡异。

“我是回到了过去么？”白夜看着这似真似假的场景，曾经，他为了她，愿意舍弃自己的半颗精元，可如今，面对这一切，他的心里只感觉到一阵恶心。

那个男人发出得意且阴险的笑声，那笑声如细针般刺痛着他的耳膜。他知道，他早就应该杀了他。

白夜的眼神变得狰狞起来，猩红的瞳孔溢出无尽的凉意，他要像虐杀一只蝼蚁般，将他碾碎，内心疯狂激增的杀欲全数融在他毫无感情的笑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