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种令人厌恶的味道以及珑的血液味道，他们从小就是彼此的玩伴，习剑之时，也总是受到划伤，他对珑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好了，快些回去休息吧。你啊，又光脚，无论去哪儿，都要记得穿鞋子。”白夜的嘴角泛起一泓和暖的笑意，一如往常，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帮她整理好耳边的碎发，指尖冰凉。平日里看似平常的对话，而今竟像是一种嘱托。

在这一刻，他仍是他最最温柔的哥哥以及恋人。

猕狌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一阵痛楚，她用尽所有力气拥抱了他，然后转了身。

两个人都没有再回头。

……

“白夜哥哥他，已经觉察到什么了吧，不说破，是因为他想留给我最后的体面。”猕狌心里清楚得很。

一滴眼泪从猕狌的眼角滑落，可那滴泪无法融化她对心中欲念的执着。

……

白夜嗅着空气中珑的血气。他相信，以珑的身手，一定不会轻易地被人伤到。

“珑，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白夜心中默念道，他不知道为何猕狌的身上会有珑的血气，也不愿做最坏的猜测，但是，无论怎样，猕狌一定脱不了干系。

白夜顺着血气的味道来到了百鬼巷，那味道逐渐变得浓烈起来，直到他看见地上那滩已变得暗红的血液。他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于那滩干涸的血渍之上，彼此的血液相互融合之时，发出了一点微弱的红色光晕。

接着，但凡是珑残留在空气中的血气，哪怕再微弱，都形成了红色的光珠，犹如一排引路的萤火。白夜毫不迟疑，化作白狐，飞奔而去。

“珑？”白夜发现珑躺在那里，一棵黄连木的枝蔓缠绕着他的周身，似是在保护着他，并且向他传送着灵力，而那些枝蔓正在逐渐枯萎，周围的食骨鸟怪叫着，蠢蠢欲动。

白夜释放出狐火，瞬间将那些靠近的食骨鸟焚烧成灰烬，其余的食骨鸟见状，识相的不敢靠近。

白夜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珑的体内，他在黄连木的帮助下面庞已有了血色，黄连木用自己的灵力帮他净化了体内的毒素，随着白夜灵力的注入，他逐渐有了神志与力气。

当他醒来之时，他周身的枝蔓已全然消失了，只有一个黄连木生长在他的身边，树叶和着微风沙沙作响。

“少主，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了，不过，我有预感，你肯定会来救我。”珑支撑着起身，神情有些疲惫，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救你的不是我，是这棵树。”白夜道。

“这黄连木救了我？”珑隐隐约约地记得，在他被扔在这里之后，身躯被食骨鸟觊觎着，接着，他模糊得看到一个少女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流失的体力使得他连眼睛都再也睁不开，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少女的样子，眼前便暗了下去。

“草木的灵性不同于走兽，若要修得人形，至少要有千年的修为，这树怕是为了救你，将自己的灵力全数给了你。若要再次修成人形，还要上千年。”白夜望着黄连木道。

“原来如此。”珑走上前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黄连木的树干，轻声道：“谢了，那以后由我来助你再次修成人形好了。”

树叶仍在沙沙作响，似是回应。

“是猕狌做的吧。”白夜看着珑身上的伤口，眸子里充斥着悲伤与愤怒。

“你觉得凭猕狌能伤得了我？”珑将一只胳膊搭在白夜的肩膀上，笑道：“是鸦。趁我不注意……”

“珑，不必再为猕狌开脱，我只是想亲自确认而已。”白夜打断了他的话语。

“也罢，以你的警觉，既然都找到了我，还会察觉不到其他的事么。不过，猕狌只是参与了而已，鸦才是罪魁祸首。”珑其实并非在为猕狌开脱，只是，他不想白夜在他与猕狌之间为难而已。

“猕狌怎么会与鸦扯上关系？”白夜眉头紧皱。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珑叹了口气，正欲往下说，突然，周围的食骨鸟躁动起来，它们似是畏惧着什么，大群大群地飞进了周围的深林中。

接着，几个黑衣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他们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似是被操控的尸体。

“呵，被刺了那么多刀不说，还中了我的阴毒，这都没有死透，真是福大命大。我就是怕万一有闪失才回来查看的，为了帮少公主清理障碍，这次，就让你们两个彻底消失好了。”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从黄连木的顶端传来，白夜与珑顺着声音望去，鸦正邪笑着，踮起脚尖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蹲在一棵树枝上。

“这个家伙能很好的隐藏起身上的气息，而且速度极快，我就是被他给偷袭的，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喝了酒。”珑小声在白夜耳边提醒道，同时又不忘记替自己找补一下。

“你怕是太高估自己了，我若想杀你，连剑都懒得拿。”白夜的眼神如寒冰般凛冽。

“好，那就试试。不过，真是奇怪，这黄连木身上怎么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