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谦临时要打个工作电话，商场太吵，顾棉便让他出去打顺便开车过来。

来时为了方便，他们把车停在了地面停车场。

顾棉抱着为店里找新甜品的念头，进了一家装修还不错的甜品店，点了几块招牌小甜点。

咖啡馆的甜品一直是那家私人烘焙坊供给，最近有点想增加口味，那家提供了好多新品，都不是很满意，所以最近顾棉没少出来寻甜品。

几块小蛋糕摆上桌，光看外观，甚是赏心悦目，顾棉拿起叉子，饱含期待的尝了一小口。

唔，太甜！

又把叉子伸向另一个看起来口感比较清爽的。

唔，太中规中矩...

尝来尝去，也没一块觉得惊艳的，顾棉转身在店里浅扫几眼，想看哪些点的比较多，再多试几块，不经意间视线和店外路过的人撞在一起，那人看见她，没有犹豫地直接走来。

“自己？”

甄诚开口，视线掠过桌上都仅尝了一点的甜点。

有段日子没见，甄诚的头发理成很考验颜值的板寸，再配上那双凤眼，整个人略显凌厉，如果没有俩人之间的牵扯，作为第一次见面的人，印象分不会差，可惜...

“他去开车，我在等他。”顾棉简单解释。

甄诚高扬着一边的眉，一时没说话。

半晌，蓦地开口：“这些我能吃吗？”

“我帮你叫新的...”

顾棉觑见他逐渐沉下去的脸色，忙递上旁边干净的叉子。

“这边都只碰了一点点，不嫌弃的话，都可以。”

甄诚接过叉子，没多说话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要不要帮你叫杯果茶？”

顾棉看着他吃这么多甜点就觉得腻。

甄诚埋头吃，没说话。

就在顾棉实在看不下去，抬手要叫店员来加果茶的时候，突然开口：“他吃过吗？”

顾棉一时没听懂。

“他...吃过吗？”甄诚放下叉子，又重复一遍。

“吃什么？”顾棉一脸懵。

甄诚没忍住，舔着嘴角笑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一块蛋糕，远远摆着就美的致命，看一眼就觉得嘴里都是甜腻的味道，得到了又舍不得吃，总怕残缺了就不好看了。却从没想过，我得到的从来就不是一块完整的蛋糕。”

顾棉看他舔嘴角，又从包里抽出纸巾递过去。

甄诚接过纸巾，象征性地擦了擦。

“你看，你心里明明已经讨厌死我，又生怕我再搞出什么丢脸面的事情，在我面前你依然能稳妥地相处，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恰到好处’。”

“那些歇斯底里的事情我做不来。”顾棉咬着唇。

“你能对着任翊崩溃，能对着第二谦撒娇，独独对着我，总是这么一副温柔小意，完美贴心的样子，我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即便是跟你结婚，变着花样对你好，也没有真正踏进你的方寸之地。”甄诚缓缓说着。

他懂顾棉，收起以往的尖酸，剖开自己的同时，也能拿捏顾棉。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结缠着，我们没有冲动闪婚，告白、牵手、拥抱、接吻......一步步来，会不会有另一种圆满结局？”

甄诚试图去牵顾棉的手，被她飞快躲开了。

“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那我可能就不会在综合楼下遇见你。”顾棉轻声说。

“后悔曾经遇见过我？”

一句话直接提刀入肉，利落残忍，比曾经顾棉提离婚的时候还要来的疼。

“不，我很喜欢曾经那个贴心又知分寸的你，我把你变成现在这种陌生的样子，我也很自责。与其这样，还不如你从没认识过我，依然阳光，赤诚。或许会陪在另一个更优秀更适合你的女孩子身边，结婚生子，一路顺遂。”

顾棉端起桌上的白水，浅浅呷一口，仿佛在品一盏万金难得的茗。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这么若无其事又残忍地给我发了一张并不需要的好人卡？”

甄诚眼眶微红，压着眼角，视线凌厉。

“你不信，那没什么好说的。”

正说着，手机响起，是第二谦到了。

“抱歉我有事儿就先走了。”

顾棉冲他扬了扬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他要把我赶回去，你知道吗?”

身后声音幽幽响起。

甄诚的话让顾棉动作一顿，随后点了点头。

“知道。”认的干脆。

“是你的授意？”

“谁的授意重要吗？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没必要不领情。”顾棉坦荡地回答。

“好一个‘领情’。那祝贺你们，如愿以偿...”

甄诚声音略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艰难。

顾棉转身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