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久久不能回神。

身后一阵响动，刚准备回头看，任翊又猛地提高嗓门，加一把火。

“承认自己内心很难吗？其实你根本就不爱第二谦！就像我，至少能坦荡地说出我爱你，否则以我的性格，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舍下脸面来求你，只要你点头，那个孩子不成问题，甚至我也会和兰姗断的一干二净，往后只有你...”

“不！”

顾棉打断他，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

“我爱他！虽然我曾经也不知道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曾经以为我们太过熟稔，在一起会像左手牵右手一样乏味，可不是的！他牵我手，我会心跳加快；他吻我，我会害羞；他低垂着眼敲开我房门，我会心疼；他生气，我会茫然，会不知所措，只是要面子不肯低头！上次闹了点不愉快，我在X市，看到熟悉的背影总觉得是他！夜深人静闭上眼，脑子里也全是他...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情绪！我会为他牵动我每一条神经……”

“顾棉这不是爱！”

任翊大声否认，引来周围其他人不悦的目光。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我也以为这不是，我以为我只是被他迷了心神。因为我曾经从你这里感受到的只有心酸、卑微，连哪怕一丝丝的甜都是我自己费劲儿从一堆玻璃渣里扒拉出来的！”

顾棉越说眼睛越亮，一直以来的心境就这么在任翊面前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

“所以我以为爱情都是令人崩溃的，直到我想明白一个道理。你不能因为被一片琉璃划伤过，就否认它的绚丽！他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欢喜，愉悦，毫无负担，我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这样的人，向往这样的人！我爱他，他给了我勇气！我想跟他走着试试，哪怕又一次试错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又怎么样呢....”

“不会试错。”

顾棉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嗓音打断。

顾棉诧异地回头，第二谦穿着一身极为正式的西装套装，白衬衣老老实实的扣到顶，严丝合缝的塞进西裤里，一看就是办完正事过来的。

脸上晕着一片酡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身上的酒气，但看他眼神清澈，就知道人没醉。

“你怎么来了？”

顾棉上前搀扶他坐在自己这张沙发靠里的位置，虽然第二谦没喝醉，但也没少喝，顾棉刚松手，人就歪歪地靠在旁边的橱窗上，动作带着股慵懒的意味。

“我说了要来接你。”

语调缓慢上扬，整个人的反应似乎都放慢了。

“司机呢？送你到门口就走了吗？”顾棉说着往外看了看。

第二谦家里是有司机的，一般情况是第二宏在用。

“嗯，把车停好就回了。”

这种状态下的第二谦特别乖，问一句回一句，基本不会喋喋不休地一直说。

“那你稍等一下，待会儿就带你回家~”

顾棉难得有耐心，还轻轻拍了拍第二谦的头，一头小卷毛，拍上去又松又软，还弹弹的，手感很棒。

第二谦没说什么，转头静静看着任翊。

后者也默默看着二人互动，觉得俩人间有一种自己融不进去的亲昵，令人窒息。

任翊在刚才第二谦摇摇摆摆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试图引导顾棉说出她并不爱他，可她不仅没说，反倒还直接表白一通。

这一局，他输的彻底。

这会儿再看第二谦的眼神，很明显，他听到全了顾棉的话，这个时候装迷糊，十有八九是为了顾棉的面子。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兰姗的模样，不禁想，如果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也能和眼前二人一样温馨甜蜜，况且这种幸福，仅仅只需要他一个转身......

瞬间的意动让他豁然开朗，简单告别就大步向前，不回头地离开了。

顾棉转头从橱窗里看到他静静站在门口，毫不犹豫地拨了个电话，嘴角上扬。

看，做选择没那么难。

有些选项越是离你很近，越是被忽略被排斥，结果往往是最正确的那个。

人人都想追逐天上星，海中月，认为不好得即最好，往往忽略了身边一直伴着的那抹荧光。

一只清瘦的手在顾棉眼前晃了晃。

“他有什么好看的，要看那么久！”某个此刻‘醉醺醺’的人不满的开口。

“没什么，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顾棉轻松地莞尔一笑，“等我收拾下就走？”

“嗯。”

说完乖乖坐在一边，顾棉看着他这副模样就莫名冒出一股慈母心，想对小宝宝般亲亲抱抱举高高。

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顾棉吧唧一口亲在第二谦侧脸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飞起来，身子麻了，心里更是爽麻了。

顾棉偷笑着去拿包，又简单交代两句就搀着第二谦，拿起画夹，准备回家，刚走两步，就被店里的兼职叫住了。

“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