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地狱，有可能从此出不去，但也有可能完好无损，谁也说不好。

杨延宗和坤国舅就挨着，一人一间，一在拐角左边一在拐角右边，有心能看到方，但不看到也行，这两人自从进来后就没交谈过一句话，各自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前往绥平的禁军和监察司无功而返的消息经得到，童继恩将暗格里的书信装匣带回来呈皇帝预览，那些信件固然机密，却都是公函，没一封是有问题的。

据说老皇帝看完把匣子摔。

杨延宗挑挑眉，他暗格里面有什么东西没谁比他本人更清楚，至于这结果是谁快一步处理好，不做第二人选。

那丫头向来都是这么机灵，和他是十二万分的合拍的。

杨延宗不禁笑，勾起唇角，笑两声。

但笑过之后，起她，不禁又生，他现在还恼她恼得。

心里冷哼一声，拒绝再苏瓷，杨延宗睁开眼睛。

于张伯骞这一手，他其实是早有准备的，那暗格他也没有存放最机密的东西。

有麻烦，但他不是没有应手段。

不过现在因为苏瓷的机敏，他倒是把这茬子麻烦省。

……

期间，老皇帝命人来盯过这两人，不过不管杨延宗和坤国舅都是静静等着，并不慌张。

得回禀，老皇帝冷笑一声。

这是吃定朕不你动手是不是？

特别是杨延宗，谁他的胆子和信心？简直可笑至极！

朕倒看看你骨头能有多硬！

老皇帝冷笑连连。

……

有关这一，坤国舅也有些诧异。

皇城西羁押狱。

送饭的监军又提着食盒来，坤国舅眼皮子掀掀，他听得见拐角墙后的动静，不禁挑挑眉。

这姓杨的倒是淡定，他的话三王府一日不倒，老皇帝无论如何也把他放出去的。

可杨延宗，那可就难说。

坤国舅把食盒拖过来，打开，低头执起筷子，凉凉道：“张伯骞可是陛下二十载的心腹啊。”

这事儿，原来就是赌皇帝的信任度，可张伯骞从父辈起就是皇帝的心腹，断不是杨延宗这刚刚靠过来者相比拟的。

没错，于杨延宗和皇帝的协议，坤国舅经过前天上阳殿，经猜到几分。

他哼笑一声，杨延宗这野心勃勃的投机分子，敢火中取栗哈。

杨延宗淡淡一笑，夹起尚热的饭食送进嘴里，没回应，但表情也没变化——他既然这么做，那当然是有所安排有所把握的。

不然把张伯骞搞下去，自己却没能取而代之，反而引起老皇帝侧目，他掺和图什么？

杨延宗筷子顿顿，微微眯眼，他回忆起上阳殿惊鸿一瞥的老皇帝——老皇帝看起来更衰老，背经有伸不直的觉，身着明黄龙袍，眉宇间有一挥之不去的晦暗『色』泽。

他忽从前苏瓷说过的——苏瓷从皇宫脱身后，曾私下和杨延宗说过，这年纪做手术，消耗的可是生命力，老皇帝还伤病交困熬这么长时间，恐怕即便痊愈，也难长久。

就像一漏风的簸箕，御医再怎么能干调理，这洞堵不起来也白搭。

杨延宗挑挑眉，不置可否，不动声『色』继续吃饭夹菜。

饭吃完，监军来收食盒，食盒拖过去的时候，方忽无声无息扔过来一小纸团。

杨延宗拾起打开一看，“诸事备，四王即将发难”。

无署名，涂鸦文字，但不必多说，是季元昊传递的消息，这是两人之前商议好的。

他挑挑眉，这季元昊居然把手伸到监军里去，也是能人。

这季霖要是没有十二万分警惕他，恐怕将来得吃亏啊。

不过这于杨延宗而言，是好事，毕竟目前他和季元昊才是合作联手。

……

在季元昊的推动之下，四王没多久就发难，首先是御史当朝死谏，表示皇帝当视民如子，多怜灾区百姓，五千六百万两官银来之不易，陛下不应包庇张伯骞云云。

张伯骞背后的主子是谁？

言语隐晦，但联系起这几天三王府放出的消息而引起的小道流言，这指责之是直指皇帝的——指责皇帝主导沉银案导致事件却最终脱轨，被北戎人钻空子从而丢失二千一百万两的官银。

参张伯骞是不用死谏的。

警示老皇帝才要。

老皇帝当朝半死，怒斥此人胡说八道，直接把他家抄！

但这朝堂上的一抹鲜红只是开端，旋即四王联合六王七王来势汹汹，四王剑指左卫！

现在左卫都指挥使张伯骞成通敌嫌犯，哪怕他幸运保住小命也不可能官复原职的。杨延宗又不明不白被羁押进临时狱，连带下来好几中层将领，现在整左卫营是群龙无首啊！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四王的雷霆出手，除先发制人洗清四王府保住心腹将陈诚义之外，更重要还是利益，尤其是卫位都指挥使前天也被拉下台，这左右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