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最近越来越嗜睡了。
常常一睡就是好几天,醒来的时候,好像还梦过游一样,总会在不同的地方醒来。
并且,周围人看她的眼光也很奇怪。
起初她并不放在心上,但有一天自己醒来的时候,手里居然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司年的跪倒在地上,染了一身的血,眼眶通红地看着她。
南柯愣住了,下意识扔掉手里的刀,赶紧过去查看司年的伤口。
“···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了?”她感觉自己有些颤抖。
看这情形,司年的伤,好像是她捅的。
可是为什么她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司年怔怔地看着她,好久才反应过来,试探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南柯?”
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南柯还是赶紧点了点头。
司年看着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说话。”南柯有些着急。
“没事···你回来就好。”司年想强撑着站起来,但被南柯按住了。
“什么没事,到底怎么了?你的伤是我弄的对吗?”
司年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不是你,是···我的父皇。”
“什么?”
太荒谬了。
南柯好半天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好像事到如今,秋言都复生了,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先帮你包扎伤口吧。”
南柯想起这殿里,有常备的药箱,便赶紧拿出来,先帮司年止血。
幸好现在是四更天,没有惊动什么人,不然又是一个大乱子。
司年的伤还在往外流血,但没想到这人竟执意要回去自己处理伤口,南柯无奈,拦住他死活不让他走。
“你想惊动旁人,给我安一个弑君的罪名吗?”
“还是,你想让你的皇后来亲自处理?”
等南柯义正言辞地说完这两句话后,司年才安生下来,看了她一眼,乖乖坐了回去。
南柯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尤其看到他的衣服都被染红了,还不愿意脱下来的时候就更明白了,只能像哄孩子一样一哄二夸三威胁才让他把衣服脱了,露出肋下颇狰狞的伤口来。
“你不怕吗?”司年小心翼翼问。
南柯专心致志处理伤口,“怕什么?”
“···这些丑陋的血丝。”
听了他的话,南柯才分了心去看了一眼,大约是烛火太暗,那些血丝并不明显,倒是······
南柯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这小子身材还挺好。
南柯轻咳一声,“有什么好怕的,你把我想的也太弱了些。”
昏黄的烛火下,司年认真的看着她的脸,看着这张方才还面目可憎,叫喊着要杀了他的脸,此刻,却在无比认真的为他处理伤口。
太荒唐了。
偏生这样荒唐的事,他经历了不止一次。
“南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南柯头也没抬,“问。”
“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南柯愣了一下,继续自己手头的事,淡淡道,“想要离开。”
离开这荒诞的一切,回到自己平淡的生活,很痛苦也没关系。
眼前之人手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但却可以这样冰冷没有温度的说出自己真实想法。
这是他爱的人。
“南柯啊······”司年闭上眼睛,苦涩地笑了笑。
“那你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换句话来说,为什么,留在我的身边?”
“南柯。”司年握住她的手,“我想听实话。”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像是做好了被伤害的准备,索性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她会留在他的身边,是有企图的,这他一直知道,但却不知道那企图究竟是什么。
南柯抬起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他,“我欠这里所有人一个结局,你死了,一切才会结束。”
“所以···”司年笑出声,“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你的结局是·····自食其果,所以,在此之前,没有人杀得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杀的了自己。”
真相的代价,是痛苦。
南柯低头看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心情复杂,并非是她无情,是真相无情。
“我不信……”
司年慢慢站起来,有些茫然地向前几步,南柯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一道道愈发鲜明的红色血丝,像是随时会迸发出鲜血来。
正愣神间,却见司年已经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木然地向她走来,南柯站起来,不太明白他想做什么。
“若我的结局是死亡,那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