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切，都像按下了加速键。

没有人追究太子之死，司年只是进了一趟宫，便成了新的太子。

南柯看着澄王府的门前被挂上东宫的红灯笼，只觉得可笑。

到底还是她笔力不足，让一切都显得如此儿戏，整个朝堂，都是些人设扁平的乌合之众，找不出一个人可以与之对抗。

十七岁。

她的女主尚且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男主也不见了踪迹，唯有凤卿慈的师父，现任祭师妘仍像她写的那样，始终对出生时天降异象的司年怀有偏见。

可惜这时候，四个皇子，现在只剩一个，她再对司年不满，也没了办法。

南柯倒不希望她这么快明确的与司年站在对立面，毕竟，司年看不顺眼的，都死了。

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唉······

她也不想掺和了。

“在看什么？”司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南柯愣了愣，只说了句灯笼很漂亮，便进了府。

“都撤了。”

她听见司年说。

司年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南柯知道他想说什么，“做你想做的事吧，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你会怪我吗？”司年看起来并不高兴。

南柯笑了笑，“你问我，不是真的在意我的答案，只是求个心安对吗？”

他说不出话，南柯放开他的手，仍是笑着，但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你都做了那么多事了，不差这个了。”

说完，她便自顾自离去了。

之后的许多天，司年却什么都没有做，只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起吃饭，一起游湖，一起发呆，连睡觉都要和她躺在一起。

南柯颇为莫名其妙，但也不好说什么。

直到一天晚上，她以为他睡着了，便悄悄下了床，想出去透透气，却没想到司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别离开我。”他哑声道。

南柯有些无奈，“屋子里太闷了，出去透透气而已。”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会离开我呢？”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落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的心头。

南柯心头一颤，鬼迷心窍一般，回身吻住了他。

······

像是被一个吻封印住一样，后来的日子，司年都格外的乖巧，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居然开始日日上朝理政，与朝中官员打起交道来，南柯虽觉得奇怪但也乐见其成。

还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只是命运的齿轮既然转起来，便不会轻易停下。

在一个雨天，司年从宫里回来时，神色恍惚，浑身湿透，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话。

南柯急的都快哭了，司年忽然抱住她。

“你后悔···创造过我吗？就像母妃后悔生了我一样。”

那天，南柯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答案，司年便推开她，毅然走进了密室。

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南柯失魂落魄地坐在密室一侧的书桌上，很长时间没有等到他出来。

等到那扇门开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墨发间有了几丝白，红色血丝已经蔓延到了锁骨，南柯看着他陌生的眼神，甚至不敢靠近。

司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南柯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他像死人一样冰凉的手。

“别走。”

明明说过，不会拦他，可是看到他慢慢被凤凰蛊吞噬心性，变成这样陌生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

司年没有为她停下脚步，只愣了愣，便径自离去了。

南柯无力地蹲在地上。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但今天，凤卿慈一定在高高兴兴地准备自己的昭天礼，她来了信，要南柯到时一定去看她。

不行。

南柯站起来，跑出去想追上司年，但只是一个错身的功夫，他便不见了踪影，南柯找了很久，从白天找到深夜，也没有找到他。

南柯走在街上，与很多人擦肩而过，收摊的小贩，哄孩子的母亲，玩闹着跑回家的小娃娃，最后这条长街上，便只剩下了她。

那家挂着红灯笼的异桑阁又准时开了门，蒙着黑色面纱的老板用那双无神的眼睛远远的看着她，像受到蛊惑一样，南柯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姑娘买药吗？“

“这里的药，可解百病······”

南柯看着她后面一格格闪着异光的玉瓶，想起司年第二间密室同样的一墙蛊药，忽然明白了什么。

“姑娘要不要看看我们这里刚来的新品。”

老板从后面取来一个红色的琉璃瓶，轻声道，“它可以把爱变成恨，把讨厌变成痴迷，把这世间所困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