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躺在喜帐里。

旁边也没有什么人，衣服也还好好的，南柯松了口气，又继续躺下睡。

但帘子忽然被人给掀开了，透进来的阳光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起床啦南柯，宫里已经有人来催了！”

宫里？！

南柯一激灵坐起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春平，“今天不会要进宫吧？”

春平点点头，“你和澄王新婚，今天要进宫去拜见王上王后还有容妃，你确定要迟到吗？”

不是吧？

她真的是澄王妃了？

太不真切了，像是做了一场梦。

南柯不想面对这个事实，重新躺了回去，但被力大无比的春平强行拖下了床，带到梳妆台前。

又被强迫着洗了脸，换了一身端庄而不失喜气的浅红色衣裙，春平便开始十分娴熟地为她梳发髻。

南柯忍不住感叹，“春平你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春平低调一笑，“技多不压身嘛。”

“话说，你家殿下去哪了？怎么不见他？”

说曹操曹操便到，南柯在铜镜里刚巧看到了翩翩而来的司年。

明明昨夜只是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看着他却是神清气爽，眉眼间少了些平日的阴郁之气，原本就一等一的皮囊，更显得如玉般温润通透。

春平给她梳发髻的时候，司年就默默在旁等着，她感觉，司年在的时候，春平明显谨慎了不少。

终于梳好后春平便赶紧退了出去。

南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更准确来说，是秋言的容貌，再一次感叹。

的确是个美人。

有了华服和珠玉的映衬，好像更美了。

忽而听到身后的司年说，“其实我很想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

真正的她？

反正没有镜子里的人美就是了，南柯淡淡道，“如果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她莫名很介意这个答案，即便知道他会说些好听的话敷衍她。

但司年只看着她，不说话。

好吧。

敷衍都不愿意敷衍。

南柯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身后的人却像是想了很久一样，现在才认真道，“我既认定了你，便不会后悔，无论你是男是女，是丑还是美，我都认，好不好？”

南柯的脸微微发烫，但还是装作不以为意道，“什么认不认定的，现在说，未免为时太早了些。”

说完便想赶紧离开，但司年偏不放过她，又拉住了她的手。

南柯脸红的劲还没过去，想不到他又来这一出，有些恼羞成怒地抽出自己的手，“不过成了个亲而已，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话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反正，你不能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你的···”

太羞耻了，南柯实在说不出口，但没想到司年却面不改色地替她补充道，“王妃？还是···娘子？”

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更羞耻了，南柯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先逃了。

司年看着她捂着耳朵疾走的步伐，忍不住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时不时叫一声故意让周围的人听到，看前面人更是几乎要跑起来，于是，眼底的笑意更浓。

等坐到了马车上，便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南柯看着自己前不久还邪魅狂狷执掌风云变幻莫测的反派大人变成现在这样一口一个娘子的样子，实在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这样，倒让人不忍心下手了。

南柯忍不住道，”我还是更喜欢你从前笑面阎王的样子，真的，帅呆了。"

“笑面阎王？”司年冷下脸来，幽幽然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一分危险，二分漫不经心，三分冷酷。

这熟悉的感觉。

南柯握住他的手，“就这样，像看垃圾一样看我，这才是你嘛，方才一定是我的错觉，对，错觉。”

还没高兴多久，这家伙却忽然红了耳朵，“想不到，你的爱好还挺特别……”

······

南柯甩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

“你真的喜欢我以前那样对你吗？”司年小声道，“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了。”

南柯睁开眼睛，看着他极为真诚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他的一句话。

我试着改变自己，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这孩子不会真的在为了她改变吧？

可她才答应了苍炎······

太惭愧了。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他真的能脱离自己的设定，为一个人，而放弃自己既定的野心与欲望。

她知道，善于伪装，也是他的人物设定。

以前，她就曾被他的好哥哥面具骗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