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陶旭生气了，黄衡这才匆匆忙忙的从后堂里出来，一边斥退那名婢女，一边给陶旭道歉。

“偏僻小郡，小婢不懂京城的礼仪，让驸马见笑了！”黄衡一边道歉，一边招手，把蔡正叫了过来。

“这位是京城来的陶驸马，也是这次协助守城的将军，但凡驸马问话，你都要仔细回答，知道吗？”黄衡当着陶旭的面还教训了蔡正一通。

陶旭知道他对自己不买他的账有些恼怒，但现在陶旭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支走了黄衡，陶旭拉着蔡正坐下，重新让他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蔡正一边说，一边眼睛不住的瞥向那盘还没被动用的食物。他奔走了一整天，几乎没怎么吃饭，现在看到黄衡送上的奢华食品，不由得大动谗涎。

“蔡郎还没用饭吧？”陶旭看到蔡正一脸的饥渴表情就明白了一切，他把案上的饭食往蔡正面前一推，让他随便取用。

蔡正也着实不客气，他用脏兮兮的手抓起面饼就往嘴里塞。

“慢些慢些！”陶旭一看蔡正这么饿都有些乐了，他端起一碗菜汤塞给蔡正。

“唔，好吃！”蔡正感动的都快哭了，他戍守在前线，每天吃的都是一些方便存储的深加工食品，哪能吃到上流社会的精细膳食。今天这一顿也总算让他开了荤。

看蔡正吃的挺香，陶旭也一边问起了他所知的详情。

陶旭问的十分仔细，从赵军的军械武备再到具体人数，就连衣着服饰和旗号都问了个遍。蔡正得了好处，自然也是知无不言。

听他说完之后，陶旭突然有了个想法。

“在下此行还缺个向导，蔡郎久居荆州，可否愿意随在下一行？”陶旭突然给出了一个offer。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顿饭功夫，陶旭所有的问题蔡正都对答如流。是就说是，否就说否，不知道就照实答不知道。一番对答下来说明这个小伙子只要没有畏惧上官的心理，头脑还是十分清楚的。陶旭不由得有了招揽的意思。

“这......”蔡正有些出乎意外，他嘴边还挂着油乎乎的饼渣，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

陶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廊柱后面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哎呀，蔡郎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躲在一旁偷听已久的黄衡见陶旭发现了自己，便索性走了出来。他一阵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反过头来就劝起了蔡正。

“这位陶将军可是天子的妹婿，当今的驸马。年纪轻轻就被封了侯爵，蔡郎若是跟了陶将军，将来的前程那真的是不可限量啊！”

蔡正一听那还了得？江夏这种小地方还没见过驸马郎，如今京城来的贵人就在自己面前了，他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立刻拜倒在地。

“蔡正愿誓死追随将军，可...”蔡正犹豫了一下道，“可家中父母年事已高，纵然是为国效力，不禀明父母一声......”

黄衡大手一挥，很大方的表示这种事他来告诉蔡琦，让蔡琦这个叔叔代为做主就行了。

蔡正一听这话，也就不再啰嗦，又朝陶旭连连磕头。

“小郎不必多礼！”陶旭笑呵呵的把他从地下扶起来，又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既然随我从军，那必不能使你有后顾之忧。黄府君！”

陶旭回过头对黄衡道，“事出紧急，所以在下就不让蔡郎回家禀明双亲了。还烦请黄府君出面将小郎家中二老全都接到武昌居住，待班师之后，我再派人送他们回长沙我兄封国处居住。”

黄衡拍着胸脯表示小事一桩，这点小钱他全包了。

蔡正没想到自己投奔不算，父母还能得到好处，心中更是感激，坚定了死心塌地跟着陶旭干的决心。

陶旭之所以这么对他，一方面也是处于爱才，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尽全力。战场上的对决瞬息万变，任何一个疏漏的细节都可能导致结果的颠覆。陶旭不是圣人，更不是上帝，只有从源头消灭任何导致失败的盲点。

吃过了晚饭，陶旭领着蔡正与黄衡告辞，自回自己的驻地去休息了。

送走了陶旭二人，黄衡的笑容也渐渐收起，他冷哼一声，反身回到了二堂。

“过来！”他大手一挥，刚才听命的那名老仆应声而来，接过黄衡手中的一打信札。

“这些都是送给临近郡县的告急文书，你送给信使，让他们连夜出发，不得有误！”

“诺！”

老仆刚要走，又被黄衡叫住。

“这最下面一封，是给你的！”黄衡没好气的说道，“你亲自走一趟武昌，把这封信交给庾征西，做事要精细些！”

老仆又答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门。

做完了这一切，黄衡才瘫坐在靠背上，仰天长叹一声：“阿冲！好去！”

***

陶旭和蔡正一出门就彻底晕了，小小的安陆城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走的走，留的留。

桓景的部队直到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