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屏书回头看了看,每一个高家人都是兴高采烈,对水榭长亭中的一切好奇又惊喜。
唯有高玲玲同她姨娘,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嫉妒甚至憎恨。
她们越是如此,聂屏书的心里反而越是爽快。
不多时,天色大亮之后不久,高家果然就来了客人。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聂屏书操心了。
高彩月将聂屏书安排在了自己的那一桌,要知道那可是高家嫡系一脉的座位,连高玲玲都不可去的地方,聂屏书竟能与高大人和高夫人同席!
看来的客人们就没有不夸赞今日寿宴别出心裁的,聂屏书就知道,这种花艺装饰,哪怕在这个时代也是可行的!
当然了,面向的并不是下头的普通百姓,而是官宦人家的婚丧嫁娶乃至寿宴满月等等一系列的宴会。
虽说大一些的官宦人家也有自己的花匠师,但事实上能够系统地做出如此场景设计的,别说是崖州了,就是整个大越朝,估计唯有聂屏书罢了!
“聂屏书。”
她正这么想着,忽而听到了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
抬眸,聂屏书就看到了冷着脸的高玲玲。
她愤恨一双眸子,不敢在此刻去寻正同大夫人一起接待客人的高彩月,就只能将气都撒在了聂屏书的身上:“你以为这样就能攀附上我们高家的门楣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不过就是个种花娘,你今日帮了高彩月,就是与我高玲玲为敌!在这林阳县,我要你好看!”
如此叫嚣?
聂屏书端了自个儿的茶水起身,对高玲玲警告:“今日是你祖母寿宴,如果你因为嫉妒你嫡姐就毁了这寿宴,怕就真是高家的罪人了。我虽是个种花娘,也总比你行事端庄些。你最好别来招惹我,我可不是彩月那般好欺负。”
“你放肆!这里是高家!”
高玲玲忽而上前一步,然后一把抓住了聂屏书的左手腕:“我动不了她,难不成还动不了你?”
“哗——”
“啊——”
然而高玲玲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聂屏书手中的茶水,已然朝着高玲玲的脸上泼洒而去。
没错,就是脸上,聂屏书就是故意的。
就算高家是县令,纵容高玲玲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事,难道还不许她反击了吗?
高玲玲的尖叫,引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好在这会儿高家的客人们都还没有进来,大夫人忙带着高彩月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聂屏书放下手中茶杯,语气轻巧:“四姑娘走路不小心,碰翻了我手中的茶盏。”
“分明是你泼了我!”
高玲玲从脸湿到胸前,晨起精心画的妆容,此刻也已在脸上晕染成了调色盘一般的色块。
可还不等她再说什么,高家祖母身旁的婆子也走了过来,而后拉住了要上前争论的高玲玲:“老太太在一旁已瞧见了,嘱托老奴来吩咐四姑娘,回去歇着吧!”
聂屏书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高家祖母。
不过她知道,今日哪怕她在这里和高玲玲打起来了,高家人也不会彻底维护高玲玲。
毕竟相比起一个总是找事的庶女而言,他们肯定更看重这一场寿宴能够顺利举行。
高玲玲不可思议地也看向了高家老太太的方向:“祖母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她的孙女,是高家的女儿,这样的场合怎能没有我?”
可张婆子却仍旧死死地拉着高玲玲的手腕,一副铁面无情的模样:“还请四姑娘别再让老太太烦心了。自寿宴的事情交给大姑娘打理,四姑娘你就一日找个麻烦,老太太不是傻子,四姑娘也适可而止吧!”
她冷笑一声:“四姑娘回去吧,别再让老太太生气了。否则闹到老爷那里,只怕就不只是让四姑娘回去休息这么简单了。”
高玲玲就是心里头再不愿意,也知道祖母是真的生气了。
她只能愤愤然地回头离开,聂屏书也对着高家老太太福了个礼当做感谢。
——
小插曲很快就过,高家老太太的寿宴热闹又盛大。
但聂屏书并没有在高家多做停留。
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同高大人高夫人同席,旁人多少会指指点点。
她不怕指点,点还是想低调一些。
二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她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场景,而且在林阳县她认识的人也不多。
高彩月真心对自己,可不代表旁人不説什么闲话。
所以宴席甚至尚未开始,聂屏书就对高彩月推说自己花坊还有事,然后打算离开。
只是离开前,高家老太太身边的张婆子也随着聂屏书匆匆而来:“沈夫人,沈夫人留步!”
聂屏书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张姑姑怎么跟上来了?”
张婆子对着聂屏书微微行礼:“老夫人让老奴来,多谢沈夫人帮助咱们家大姑娘。”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