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按住我的警察单膝跪在我的腿上，我忍不住骂了一声。从他们扑向我到按到我的过程中，他们行事之狠戾简直让我不寒而栗，浑身的疼痛感使得我浑身起了一身毛汗，一侧脸贴着地，我只能咧口叫骂以抵消我此时的痛楚。

张叔走到我身前，低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对三个警察说道：“带走，带走。”

我又被控制我的警察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此时两辆警车开了过来，矮胖被两个警察推搡着上了第一辆警车。这时的矮胖，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地一片，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出了几条布条——大概是矮胖人高马大，做了反抗吧？

我则被带上了第二辆警车，张叔坐在了我这辆警车上的副驾驶上。

张叔上了车，警车也缓缓开动。张叔回头看着我说道：“你前天去哪了？”

“前天？”我眼睛酸涩的要死，一股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我索性闭上了眼，仰着头稳住了声调答道，“我回我姥姥家了，去查杀我弟弟的凶手。”

张叔冷哼了一声，转而又大笑了几声：“查凶手？石海龙和林玉惠是怎么死的？算了，这些事我就不问了，一会到了地儿，你们就会移交给当地派出所，有什么事你就去和他们坦白交代吧。”

人做的事，总会有疏漏的地方。我和矮胖赶往隶属石家庄市的我老家查寻石海龙和我弟弟石秀的死有何关联的过程中，遭遇石海龙诈尸复仇，使得我小姨毙命当场，我姨夫则侥幸逃脱，经由张叔一说，我才知道这事件中出了岔子。我和矮胖想当然地认为石海龙、林玉惠的死和我们毫无关系，但是我和矮胖的的确确在他们身死当天出现在了那个村子，村里人本来就喜欢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嚼舌根，再加之有人报警之后警察进行干预，我和矮胖自然被供了出来。最重要的是，那毕竟是我的老家，埋葬我父母骨灰的时候我曾经回去过一次，那些乡里乡亲有很多是认得我长相的。想通了这一点，我对警察强行扣押控制我的行为来不及怨恨，努力思考着如何才能从这件事中脱身。身后有手铐拷着双手，在警车上又有三个警察看押着我，除非奥特曼托生，不然我是跑不了的。

其实有人很纠结我为什么老张口闭口提“奥特曼”，这和我成为真正的“清洁工”后处理的一件案子有关——这是一件和1999年香港著名HelloKitty藏尸案同样被封锁消息的案件，其中被藏尸的孩子抱着一个奥特曼造型的玩具让我记忆犹新。假若世界上真的有“奥特曼”，那这个孩子也许就不会死……这些为了孩子建立勇敢、坚强的世界观的动画片，并不能拯救那个注定命运可悲的孩子，只是超越了社会概念而编织出的童话世界罢了。

后话不再叙，单说当下。我和矮胖被两辆全程开着警报的警车押运穿越了牛城市区，在牛城以北的国道处，经由张叔联系，在牛城开发区公安局和石家庄市警方碰面。碰面过程极其简单，确认了我和矮胖的身份，两方各自在两张白纸上签了字，给我和矮胖换了手铐，我俩又被关在了另一辆面包式的警车上。由一辆警车开道，一路赶往牛城以北的石家庄。

我和矮胖一碰面就交换了神色，从矮胖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对于被警察扣留这件事也想通了道理，并鼓励我支持下去。交换眼神是可以，但是想要说话却很难，我和矮胖第一次不超过三个字的对话被一个操着牛城县口音的警察粗鲁地打断之后，我们俩就再也没有交流过，直到上了写着“冀A”开头车牌的警察后，才寻找到机会。

看押我和矮胖的是一个与我们年龄相当的青年，面包车车厢内有两排座，他坐在前排翘着二郎腿对着窗户叼了根烟抽着，我和矮胖则都坐在了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