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王二忽而才想起这件事，慌慌忙忙地掏出手机给警察打电话。

山里的派出所分布十分偏僻，而且分散，温家沟离水库不远，东石岭大小也算一个旅游景点，很快，警察就到了，不过只来了三个人。

三个警察看来和当地人十分熟识，很快就了解清楚了情况，领头上了岁数的警察勘探了现场之后，指派了其他两个警察追着血迹朝山坡下面寻找线索。

这领头警察叫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看王二称呼为王叔，我也就一样这么称呼他。王叔当时了解情况时就问过了我一次，这一次他再找上我，我心头就感到一阵不妙。

果然，王叔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拿铁钎砍了老王头的脑袋？”

我发誓，我诅咒发明方言的人不得好死，吞字吞的真厉害。本身我已经预感到了不妙，旋即平静地说道：“他咬了王二的娘，我这是为了救人。”

“救人？你这是杀人。”王叔嗓门提高了八度，对我喊了一声。

我一听这话，这不冤枉我吗？他吼我也吼：“你看看这些人谁敢动？看着王二娘死一个个跑到一边装犊子，老子救人有错吗？王二爹上个月就死了，现在出了这么个事，你不找清洁工解决找我干嘛？”

王叔许是没想到我敢跟他喊叫，不过他也没再喝问我。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了句：“你知道生人？”

“什么生人熟人，我不知道。”

见我嘴硬，王叔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你怎么知道清洁工的？”

“我是牛师大的学生。”我表明了身份，一副茅坑石头般的样子。

“他妈的。”王叔低声骂了一句，“你个大学生跑这凑什么热闹。边去边去。”王叔声音渐高，把我推到了一边。自此，他再没多问过我一句话，仿佛我隐身了一样。

我其实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认识清洁工还是因为我是个大学生的原因王叔放过了我，总之，王叔确实放过了我。

被王叔派出去的两个警察很快就回来了，向王叔报告称血迹到了一个大黑洞前面就没了。王叔蹙着眉头说了声：“收队。”

不过，天下赶巧的事今儿都赶紧似的凑到一堆，王叔他们刚要走，远处一个蹬着摩托车的男人一边往人群里挤一边高声喊着：“完了，完了，老神仙死了……老神仙死了。”

“你喊什么喊！”王叔刚想上警车就又碰到了这档子事，吩咐左右道，“把他给我叫过来！”

这方才还在呼喊的男人被两个警察架到了王叔跟前，我随着人群也凑了上去，就听王叔对那人喝道：“城机头也出事了？”

“王兄弟……你给我做主啊！这边出了事，俺就去城机头请老神仙，结果一进门，老神仙身上——这儿，这儿，这儿，全是血窟窿啊，血都流成河了……”那人浑身一颤一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妈的，跟我走，去城机头。”王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