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三系着家里的女士围裙，将菜一盘一盘往外边端。

他家吃饭用的是一张老旧的黑木桌子子，胡母顺手拿起抹布擦了擦。

这鸡汤上加了葱段和枸杞，无论是色泽还是香味从表面上看都是一道成功的菜品。乡下大伙吃饭主要注重口味，关于卖相怎么样大多农村家庭是不注意这些的。

所以她家儿子这菜的卖相上就赢了许多人了。

接着又端出一盆金黄焦香的糖醋鱼来，闻着就香甜可口。

还有一盘蒜苗炒猪肉，余下的就是土豆丝和清炒油麦菜了。

所有菜一上齐刚刚还想说两句风凉话的老乡瞬间这嘴巴就转了弯：“哎哟，这些菜菜都是汉三你做的呀，真是不错。”

胡汉三礼貌地笑笑然后瞧向他妈。

“汉三，这是隔壁村的杨水姨，你不记得啦。”

杨水眼睛直直地瞧着他，她倒要看看这傻了的能好成什么模样。

胡汉三大方地看着她："杨水阿姨好，您这吃过午饭了吗？我家做的菜多要不您留下来吃过午饭再回去？”

杨水忙摆摆手：“不了不了。”

这孩子原先好的时候自己也见过，听说成绩特别好就是人很腼腆。

自己以前见他也只是站在他妈后头就小声地叫你一声，这如今变得这样大方，那感情是比得疯病之前还要机灵些了？

这不合常理呀。她要赶紧回村跟自己几个经常一起讨论“时事”的姐妹一起分享下这特大的新闻，她都能猜得到那帮女人听到后的表情和反应会有多诧异。

胡老太将饭碗端起夹起一块鱼肉：“哎哟，我孙炒的这鱼滋味是真好呀，比你妈妈做的还要好吃。”

胡汉三腼腆地继续给爸妈盛饭，盛到最后一碗才是自己的。

“哎哟，我也要来尝尝我儿子炒的菜看看味道好不好，这样子是瞧着真好看呀。”

胡母这头还在说着客气话，胡父已经夹起鸡肉开始大快朵颐了：“口味式样真的好吃，儿子你这是自己在外头学着做的？”

胡汉三点点头也可以说是在外头学的，这些以前他爹娘和姐姐都会做，自己在一旁也瞧会了。

虽说动手的机会少，但是也做过几回，每次自己姐姐以及爹娘也都是赞不绝口的。

“你们喜欢的话，下次我还做给你们吃，这鸡因为奶奶牙口不好我特地多炖了会儿，奶奶您尝尝。”

这一顿饭吃的一家子都开心到合不拢嘴。很少喝酒胡父今天晚上还特意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米酒。

饭后胡母洗碗收拾厨房，而胡父则是坐在门口眺望着远处不多的灯火。

他们这个村子还是那么大，就是村子里的人都往外走了。

以前的娃娃都是成群结队地在外边玩耍，现在是连个娃娃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留在乡镇读书的孩子本来就少，再加上各种比拼以及培训班，老师布置的作业任务等等。

这新一代的娃娃基本都是一放学就回家写作业，然后家长则负责在一旁辅导。

娃娃那个有趣的童年没有了，这村子里头老头子的李子树枣子树都没有人去偷了，他也不守了，就想着这哪天树下来个娃娃打李子，他就将它们全部敲下来送给那娃娃。

但是后来那老头也不给娃娃送果子了，任由果子留在树上，有鸟儿愿意吃就留给鸟吃。

这鸟儿不愿意吃，这果子就能挂到下大雪的时候。

现在人家这城里头买的李子又大又甜已经瞧不上这些小果子了。

胡汉三也搬了条凳子坐在胡父身边，也一同瞧着那远处的灯光，他也会想自己四合院的爸妈过得好不好，跟自己互换的那个胡汉三有没有适应那里的生活。

会不会哪一天自己跟那个人换回去了以后也会觉得这可能是做了一场长久的梦。

但是即使是梦一场，哪怕有一天真的所有事物还是会回到远点，他都会更加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有发生过，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跟安睡一晚上就能忘记的虚浮的梦不是一回事。

他胡汉三的人生没有因为自己的执念以及错误决定草草被终结，留给爱自己的人伤痛。所以即使是另一个人在代替自己继续生活，哪怕生活得鸡零狗碎一塌糊涂，

那也是足够美好的，在继续永远比结束要美。我说的是生命。

胡父摸了摸兜里，掏出软纸皮的红色包装烟盒子，里边还剩下最后三根。他瞧了一眼胡汉三：“你抽烟吗？”

胡汉三摆摆手：“我不抽，爸爸你抽吧。”

胡父搬着木凳子挪了个方向：“你不抽烟我这烟散出来的东西就不能朝着你，换个方向就往另一边吹过去了你也闻不到。”

胡汉三点头：“爸爸，你有没有发现我有跟以前有不一样。”

胡父答道：“发现了，很多地方不一样。”

胡汉三：“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不一样。”

胡父说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