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啊！寡人教导你们的沉稳，可曾学到？记得要多向寡人看齐！”

望向来通传的贺兰氏少年，杨昭认真指点道。

身材矮小，但却壮硕的贺兰阿瞒，身形微一顿，忙应声：“啊？是，大王！”

“阿瞒”这个名字，还是杨昭给起的，叫起来非常顺口。

“说说出了何事？”杨昭随之问道，长孙无忌等一些随行的官吏，也凝神听来。

贺兰阿瞒忙道：“是赵督造要杀人……”

赵督造就是赵集，这数月来，得了监察之职的赵集，领着十几人，每天忙碌不已，任劳任怨，四处巡视。不到百天之内，被赵集“弹劾”处置的吏者，就有三十多人！

因此，赵集又被唤作“小理正”！

为人大赞，有其祖赵绰之风！

听到赵集要杀人，杨昭瞬间熄了往前巡查的心思，他沉声道：“赵督造要杀谁啊？”

贺兰阿瞒回道：“要杀土木监！他说……”

贺兰阿瞒硬生生止住了后一句话，在贺兰氏的少年中，其人是除了摩多之外，汉话最通顺，最为机灵的一个人。这段时间，从皇庄来到工地，一起协助大隋皇孙处事间，阿瞒也知道其中一些纠葛，自明白有什么话该说，有什么话，当众不能说。

旁边的一些小吏见此，都很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杨昭则叫上长孙无忌，往刚才遇到赵集的方向而去，边走边道：“赵督造还说了什么？”

“哦，回大王，赵督造说土木监乃小人之臣，阳奉阴违。即在昨夜，还公然违背大王定下的规矩，偷偷让民夫连夜运输幕僚，砸死了三人，另有十多人受伤！”

阿瞒这般道完，杨昭回头看了眼旁边的长孙无忌，都从各自眼中看出了疑惑，他瞬间肃容道：“昨夜发生的事，为何没人告诉寡人？另外，赵督造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是有民夫暗自告之！”

对于封德彝这个人，杨昭知道的是，此人在朝堂上，为杨素亲信幕僚，很会做人，包括这段时间，于他的安排下，明面上都任劳任怨，一副完全听命的模样。

而在历史上，封德彝也正是因为杨素的推荐，凭借在仁寿宫修建中，以数万民夫性命的代价，于他皇祖母五十大寿前，以将仁寿宫建立好，由此换来了内史舍人的官职。

在他阿爷得了皇位，此人随之同虞世基狼狈为奸，导致朝政大有荒废，为大隋灭亡，埋下了导火线。

江都之变后，封德彝迅速反水，投靠宇文化及，向天下人状告皇帝杨广的罪行。

等到宇文化及将兵败时，再度反水，投靠李渊，甚至借助谄媚奉承，做到内史侍郎。后及时投靠李二，协助发动玄武门之变，被拜尚书右仆射，但在暗地里还跟李建成搭线……

人常说吕布是三姓家奴，封德彝凭着投机取巧，可是“四朝家奴”，人非好人，不断乱跳，但却活的好好！

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说的就是这类人！

面对封德彝，而今这位年不过二十五六，但为杨素心腹者，杨昭内心一直充满了警惕，若非必要，他并不愿意过多交往。

几十天的交往中，他亦能从年轻的封德彝相处间，看出此人功利本性。

不可否认的是，封德彝也很有能力和手腕。在相助间，能一人将整个仁寿宫的大工程给协调起来。便是此间处事之道，长孙无忌、宇文化及，也都称赞不已。

但正因为内心深处的功利性，导致封德彝做事，喜欢走一些邪门歪道，遇事更有些急迫。

或许在他看来，暗地里加快工事，只要不过分宣传，不让他这个河南王知道，也就没什么！

毕竟从官职上讲，封德彝还是他皇祖父杨坚接受越国公杨素建议，亲做任命的土木监！

只有仁寿宫这件事，赶在圣后后年的五十大寿前，加紧办好了！办得漂亮了，那才能升官发财！

通过对封德彝这个人的了解，他一眼边看透此人心思。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赵集能寻到消息，果真有人告密。而近段时间来，赵集在他支持下，严守纪律，秉公执法，特别是民夫内，很得人心。

杨昭来到现场的时候，一大群民夫正拿着锄头等物，站在赵集一侧。对面之地，封德彝带着十几名官吏，还有一些驻兵，竟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赵集更是大胆，拿着他去年从五原城回来后，赐予栋梁们的短刀，竟是架在了封德彝的脖子上，大有一言不合，血溅五步的威壮！

让杨昭欣慰的是，于京师之地，崇德馆内，经常同赵集不对付的李建成、杨裕等栋梁们，这一次全都站在了赵集身边，也都抄起了家伙，争锋相对。

也幸好阿瞒通报的及时，要是他再迟来那么一刻钟，两伙人说不定就打起来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杨昭的声音传来，在工事两头的人，转头望来。

赵集当即将刀放下，控告起来。

说完这一切后，他还让人将伤者全都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