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按照保持的生物钟,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
旁边的弟弟杨暕,还在呼呼大睡,口水滴的满枕头都是。
杨昭为小弟盖好被子,心里默诵了一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他才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一股脑爬了起来。
冬天的床铺,最让人留恋。可若连这点意志都没有,如何成大事?
每次于宫外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心态问题,他总感觉睡得香一些。而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宫殿,多了些空旷,少了温馨,更映衬着皇权的威压,显得有些清冷。
穿好衣服,让侍从打来热水,杨昭洗漱过后,来到屋舍外。
此时,天色还很黑暗,但周边坊市的鸡鸣声,已然响起。
“几时了?”
“回大王,距离两刻钟,才到卯时!”
“嗯,你们去歇息吧!我一个人锻炼会!”
出秋入冬后,昼长夜短,气温大降。
于灯火下,呼出的气流,变成白雾,又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围着别院小跑了一圈,热完身后,杨昭像往常一样,练起了拳法、剑术。
每天的这个时候,也是他头脑最清醒的时候,可以顺道思考许多事。
相隔一个院墙。
杨广按照在江都的作息,也早早起床,为了不打扰到还在熟睡的妻女,他动作非常轻柔。
穿上外衣,来到舍外,正听到旁边二子住的院舍里,传来哈咻声。
来到院舍们处,杨广没有打扰,看着灯火下的那道身影,让人将黄喜叫了过来。
“他这样坚持多久了?”
“回殿下,从两年前,大王每日这般坚持。除了起早锻炼,还有在早晨读一些书目。大王可是非常刻苦,就连出塞也没有断过。”
杨广摸着下巴胡须,这长子不仅聪慧过人,还这么努力,除了话多,算是不错!
连他这个阿爷,想挑出点问题,好好揍一顿的机会都不给!
……
杨广初回京,适逢今日休沐,明日才上朝。夫妻两人,昨日又入宫见了二圣,是故今天算是“闲”在了家里。
但闲着,并不意味没人拜访。相反,自从上次东宫事发后,朝臣暗地里亲近晋王府的越来越多。
记得长子昨夜说的一家人看戏一事,加上昨夜的父子对话,杨广特意让管事闭门谢客。
吃过早食后,一家人坐着马车,往长子在太平坊开的新剧院而去。
马车内,杨昭面对杨广,少了昨日的一些拘束。
指着窗外,嘴里叭叭个不断,说起了大兴城这两年的变化。
距离太平剧院越来越近,杨昭有些不放心道:“阿爷,早上给您说了,孩儿同窗,可是有五十多人,知道您回来了,也都特意想借今日拜见!
您今日小礼物拿得够吗?不用太值钱,心意到了即可!”
这次为了一家人看戏,他大手一挥,将自家的戏院包了场。担心会有些空旷,遂在昨夜间就给栋梁们去了信,另告知了一声父母。
杨广正打量着街道,长子的言语,将他视线拉了回来。
这小子!
啥事都操心,他杨广岂是粗心大意之人?
“放心吧!府上都备好了!”
看老杨满不在乎的模样,杨昭心里咯噔一下,他的重点不是前一个问题,而是后一个问题。
老杨花钱大手大脚,本性好奢华爱面子,栋梁们年纪小,鲜有对价值有概念,又是不缺钱的主。五十多份礼物,适当即可,但别把他一年来,辛辛苦苦挣得钱给花光了!
自从府上多了个小妹,将来的嫁妆,外算上晋王府其他开支,以及学院的学科拓展、实验室建设,除了少府补充,还要花大量资金。在这里面,国库紧张,也提供不了多少……
眼瞅着他阿娘的陪嫁日渐减少,这让当家做主过的杨昭,直接有了紧迫感!
唉,他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寡人的苦,寡人的泪,找谁说去?
当一家人到来剧院的时候,栋梁们早就站在两侧,以做迎接。
每个人在昨夜得讯,今日要见皇孙的家长后,都有些兴奋,那是必须给面子!
甚至都穿上了崭新的衣服,人手带着杨昭赠予的佩剑,昂首挺胸!
过路的百姓们,看到这群权贵子弟如此,都不敢靠近。
马车刚一停下,杨昭跳下车,将他阿爷扶下车,又转到后一车,将弟弟接下来,又抱过小妹,搀扶阿娘萧氏下来。
一行人还没到门口,栋梁们即大呼小叫起来。
“见过表叔,见过表叔母!”
“二叔,二叔母!”
毫无疑问,以李建成、杨元庆的嗓门最大。
面对这群晚辈,还是儿子同学,杨广和萧明月非常和蔼,一个个问候了过去。
便是杨广手一伸,侍从早将在太阳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