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找本公子来有什么事?”
翘着二郎腿,抖着脚,还时不时的往地上吐着瓜子壳的人状极不耐的问着。
这副有碍观瞻的模样让觅夏看得直皱眉。
小姐,你进门前不是还在整理仪容服饰吗?怎么一到世子的面前就全然一副纨绔浪荡样了?
孔初菱不拿正眼看强打精神端坐自己对面的谢和豫,可是眼角却斜斜的不时瞟上一眼。
嗯,果然清减了,说起话来也温和了许多,特别是那窄窄的,细细的腰肢,定是比不上那晚健壮有力。
善于想象也是她的优点。
见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谢和豫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接着道:“明日便是腊八了,往年的时候陛下都会在宫中设宴款待众臣子,呃...”
“所以呢?”
许是看见了桌上觅夏带过来的糕点,谢和豫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滑动,竟该死的好看,她有些魂游天外,下意思的反问了一句。
“那我作为安南王府的世子无论如何是要出席的,对吧?”
“哦,然后呢?”
见她问的平静坦然,似乎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谢和豫开始有些犯嘀咕了。
“然后就是我失踪的消息定然是瞒不住的,那查到这里是迟早的事,到时公子你可就真的完了。”
“所以,我们世子这是在给你机会,明日之前你还是可以改过自新的,不然可就...”
谢关恶狠狠的用手比划了个斩首的姿势。
孔初菱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背着手踱步到谢和豫身前,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那我还要感谢世子让我重新做人喽!既然如此,那我就...”
话说到一半,就见那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下,若隐若现滑动的一点喉结似乎在向自己招手。
她和谢和豫离的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清他那双以前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竟是浅褐色的,近到能看见他鼻翼上有颗芝麻大小的痣,近到,她一伸手就握住了那点顽皮的喉结。
“你在干什么!”
谢关大吼一声就要冲上来,却被觅夏死死拦住。
这该死的断袖竟然敢对世子下这样的狠手,要是以前凭死断袖的小身板,倒也不怕,可是现在的世子妥妥的砧板上的鱼肉啊!
见怎么也推不开觅夏,谢关绝望的闭上眼。
“世子,您先走一步,属下马上来陪您!”
呃,误会了!孔初菱被一旁的悲怆拉回了神智,盯着正握着谢和豫脖子的那只手,仿佛不认识它似的。
谢和豫的头后仰整个上半身都倚靠在了圈椅上,一副即刻要晕倒的模样。
现在怎么办?该解释一下她不是想掐死他吗?难道要说是世子的喉结先勾引了她,她只是想试试手感吗?
算了,比起变态,疯批杀人狂这个称号她更能接受。
“咳咳”
她清了清喉咙,也不将手从谢和豫的脖子上拿开,然后貌似有力的收了收手指,极欠扁的道:“这只是个警告,好让你们知晓,本公子从不受人威胁!”
谢关恨恨的盯着孔初菱,似乎要将她身上盯出十个八个窟窿出来。
感受着脖子上未施加半分力气的冰凉手指,耳中听着她外强中干的宣言,谢和豫竟有些想笑。
“小公子可真的吓死我了!”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带着些微戏谑,配着他清癯的脸,微微下垂的眉眼,竟像是凿开了她的胸膛,字字钻进她的心坎。
孔初菱受了惊吓般,迅速收回了手,并背到了身后,像是那只手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世子怕是多虑了,你可能不知道,为了倡行节俭,今年宫中的腊八宴免了!”
孔初菱得意的看着呆立当场的主仆俩,心道:这还要感谢孔老爹,为了筹措军饷,已经打上从皇帝陛下嘴中省钱的主意了,前几日便劝谏陛下节庆一切从简,能免则免。
“世子若是想喝腊八粥了,明日我断不会少了世子的。”
如意算盘落空的谢和豫并没有表现的很失望,微微颔首道:“那便先谢过公子了。”
“嗯,好说,好说。”
今日又是孔初菱占了上风,她心情正大好,突然听到谢和豫语气平淡的加了一句。
“这几日公子若是遇见了我二哥,劳烦帮我问声好。”
二哥?谢和悌?他要进京?
这谢和悌的名头孔初菱是听过的,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绝不是好相与之辈。怎地也要来京城了?那谢和豫失踪之事,岂不是早晚会查到自己头上?
孔初菱瞬间觉得脑仁有些疼,她晃了晃脑袋,有些心烦的带着觅夏走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来时带的两大叠糕点竟被遗忘在了桌子上。
见她们果然走了,谢关赶紧端了一碟糕点到谢和豫面前,自己也捏了两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