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关叉着腰,气势上倒有些骇人,但小厮却不怕,不过他家小姐的阶下之囚尔!
况昨天见小姐好心送汤来却被他们狼心狗肺的扔在了院外,他早已心中不忿,纵然谢关一副煞神临世的凶狠模样,也没让他怵上分毫,反倒是将下巴扬的高高的,仿佛比谢关还威武。
“今日早膳怎地还不送来?”
谢关努力表现的很冷酷,很理所应当。
那小厮冲他翻翻白眼。
“我怎么知道!”
谢关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厮,愣了一下,吼道:“你什么态度?这是你主子教你的?”
小厮轻蔑的道:“你们对我家主子什么态度,我自然对你们什么态度,怎么?有问题吗?”
谢关当然知道他所指是什么,因为昨天他扔汤碗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厮双眼冒火的盯着他,好似恨不得扑上来撕咬他一番不可。
虽然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谢关这样的人如何忍得了这口气,当下便撸撸袖子就要上前教训那小厮。
“谢关!”
不疾不徐又带着股子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谢关转身看着自家世子道:“他们欺人太甚!”
谢和豫很想吐槽:他们如何欺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
无奈他这侍从不是个灵醒的人,谢和豫也不想和他浪费唇舌,只摆摆手,唤谢关回来。
“我倒不信了,你们还敢饿着我们世子!”
临走前谢关还不忘撂下一句。
事实证明,他这次真的料错了。
又是整整一天,从早到入夜,他们连一粒米都未见到,缸里的水也见底了,这下连灌个水饱都不可能了。
谢和豫看着谢关手中仅剩的一瓢水进行着艰难的思想斗争。
这到底是留着喝呢还是紧着今晚洗漱?
“世子,夜还很长,要不您先来两口?”
谢关递过水瓢,谢和豫摇摇头,没接。
谢关刚想举起水瓢痛饮一番,就见他家世子轻咳一声,手指向了一旁的木盆。
他马上会意,苦着脸说:“世子,咱们都落到这般田地了,您就别讲究了!”
谢和豫双眼斜觑着他,让小侍卫谢关浑身打了个寒颤,乖乖的把最后一瓢水依依不舍的倒进了他家世子的洗脸盆中,然后又极其狗腿的殷勤服侍了谢和豫洗漱。
“世子,您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死断袖虽然对他家世子颇为无礼,但却不曾苛待,此番作为实在有异。
谢和豫又拿起了那本书,听到谢关疑惑,头也不抬问道:“你小时候若是调皮犯错,你阿娘通常会如何待你?”
谢关虽然不明白这关他阿娘什么事,但还是老实作答。
“打我一顿,或者不许吃饭。”
“你可知为何?”
“气恼呗!”
说完,他马上察觉到了,然后颇为无奈的道:“世子,您直说就行,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况且您拿属下阿娘作比,委实不妥。我阿娘那是爱之深责之切,这小公子又算什么?他把我们关在这里,他还有立场生气了?”
对于谢关的义愤填膺,谢和豫没有解释,只是心里隐隐问着,难道昨天自己真的冤枉他了?不然他何故这样生气,连不给吃喝这种赌气的幼稚行为都做得出来。
等他再来,再不能被他三言两语撩拨的乱了方寸,定要好好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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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城百十里的官道上,一队风尘仆仆的黑衣甲卫纵马而来,个个长相粗犷,带着股肃杀之气,领头的年轻将军虽然长了副周正浩然的模样,但周身散发的凌厉气息却让人不禁敬而远之。
“将军,再往前十里便是驿馆。”
有副将催马上前抱拳行礼。
年轻将军面上难得露出松快之意,命令道:“今晚便在那处过夜,好好休整一番,马匹也多喂些草料,明日进京!”
副将得令,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奔到前方领路,众甲士也不落后,纷纷扬鞭催马,一时间,官道上尘土飞扬,颇有千军万马之势。
道上行路的普通百姓商贾,有的不免被飞扬的尘土迷了眼,破口便骂。
有些见识的人听到喝骂声,唬了一跳,赶紧上前捂住那人的嘴。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安南王府的甲卫!”
被捂住嘴的男人瞬间两眼圆睁,赶紧住了嘴。
“不骂了?知道害怕了?”
听到被人调侃,男人傻呵呵一笑,反驳道:“俺才不怕,若是别的达官显贵俺骂就骂了,可安南王府的人那可都是为国戍边的英雄,俺才不骂哩!”
周遭的人听他这番话,纷纷点头,没想到这样一个粗鄙的汉子倒是将大义看得很是清楚。
“这安南王世子前几日不是刚进京吗?怎么王府又来人了?看行色这么匆忙,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群中有人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