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徐福，参见大贤良师！”

在张宁的引导下，徐福总算于城墙门楼之中，见到那位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张角。

身为洛阳惨案的当事人之一，徐福一直都没弄懂，为何张梁在做出此事后仅仅只是被责怪了几句，却没有半点实质性惩罚。

但到了真正见到张角的这一刻起，甚至无需询问，这一疑惑便在徐福心中化为灰灰。

在没见到张角之前，徐福对他的印象就是一名身着道袍，披头散发，手执一把桃木宝剑，嘴里默念几句而后将剑向天一指，便会有千百道落雷击下的世外高人模样。

可抬头看去，眼前坐着的不过只是一名干瘦老人，虽然其周身散发着淡淡威严，但要是不提前告知名字，徐福绝对猜不到他就是张角。

显然，太平道教这么大的摊子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再加上为了维持神秘感，从创教至今张角不知饮过多少符水，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能好就怪了。

再说朝廷一方，光是科举制一事就能拖出数月没有结果，那就更别提其他改革了。

所以在这一大前提下，状态愈发变差的张角无法保证自己能否见到成功的那一天，默许张梁的行动自然变得合理起来。

“你就是徐福？想不到……竟如此年轻，果然是我教中后起之……咳咳……”

不出所料，张角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好，往往一段话要分好几口气说，讲到最后甚至还不住咳嗽起来，直让人怀疑他究竟能撑多久。

不等徐福回话，张角便自顾问道：“听宁儿说你先是在洛阳……那之后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

看得出来，张角也羞于去提洛阳惨案，不过这问题虽然好答，但徐福却不确定他目前精神状态到底能否承受。

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宁，就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可以说，有着她的肯定，徐福迟疑地将自己的经历，以及长社大败之事和盘托出。

“这样嘛……”

似是对战局早有预料，在听到这一结果后，张角的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仅仅是脸上稍微苍白了一点。

再次看向张宁，就见她低头微微轻摆，毕竟从一开始她就不支持发动这次起事。

“父亲，现在……”

“不必多言……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张角直接打断了张宁的话，随后闭上双眼，向后躺在靠椅上，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亲暂歇，恕小女先行告退。”

简单使了个眼色，徐福便也同样告罪一声，随着张宁一同退了出去。

“张姑娘，大贤良师他……”

“唉，起事仓促，失败乃是必然之事，父亲又何尝不明白这点？只是现在军中大权皆落于三叔之手，再想回头……难了。”

三叔指得便是张梁，在张角身体每况愈下之时，而张宝又远在下曲阳镇守，教中一应权利没有任何意外，如今已然渐渐落入张梁手中。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两人边说边走到城楼的拐角处时，就看到一群人匆匆赶了过来，双方在此撞了个正着。

抬眼看去，为首之人活脱就是精壮版的张角，长相也几乎与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但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此人脸上要多出一份狠辣。

如果不出意外，这人便是人公将军，张宁的三叔，张梁。

“好侄女，听说你擅自打开城门将人放入城内，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张梁开门见山，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副终于落在他手上的狞笑，显然他匆忙赶来不为别的，就想借着这件事来稍微发挥一下。

“呵呵，此乃父亲亲自下令，难道三叔有什么意见吗？”

既然派系不同，张宁可不会惯着他，毫不留情地便怼了过去，而眼见她将张角搬出来，张梁自是不好再拿此事去做文章。

“哦？既然是大哥的命令，那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小子有何资格刚来就与我大哥见面？”

见张梁一计不成，反将矛头转向徐福，身为城中主和派的代表，张宁自然不会放任对方。

“此人乃我教中后起之秀徐福，像这样的人才父亲当然得要亲自接见，我总不能先一步带他去拜会三叔你吧？”

对于张宁的暗讽，张梁不以为意，像这样的话他早就已经有了免疫力，而且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然全数落到徐福身上。

“原来你就是徐福……”

对于这个差点坏了自己全盘计划的人，张梁是直恨得牙痒痒，若是一切都能按原有计划进行，自己又何须制造洛阳惨案，导致在教中大失人心？

想到这里，张梁恨不得掏出随身佩刀向他砍去，但是在理智的控制下，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早就听闻徐福你的大名，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响，仅凭数百人就敢杀入汉军阵中，真不愧为教中后起之秀啊！”

“嗯？”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