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舅抬头, 对上母亲那双锐利眼睛。

记忆中母亲跟大姐样貌重叠来，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范小舅也知道，这事儿母亲是拿来试探他试金石, 是他反应, 母亲又何曾民主过到要征求儿子们见程度，他可真是蠢，第一次有听出来罢了, 第二次还这样坚持。

母亲是最反对将女儿跟儿子区别对待。

所以也对只生了一个独生女王秀云从不苛责。

范小舅咬牙：“您说怎么分, 怎么分。”

范晓娟姐妹两个收拾, 走到厨房里候，范晓珍还投给小叔一个鄙视眼神, 低声说：“什么玩儿。”

是看不得小叔有个儿子张狂不得了样子, 以暗戳戳在她爸爸面说，反正你也儿子，以后祖业还不是都得晓龙继承。

还以为你们家有皇位呐。

范姥姥享受着子孙满堂快乐, 从容淡定看着小儿子，说：“扣一分。”

范小舅明白, 这扣一分到底从哪扣。

很快他明白了。

范姥姥说：“这钱, 我乐分给谁分给谁, 你同也好, 不同也好, 范松啊你要知道, 这事儿跟你愿不愿有任何干系。”

范小舅还是执『迷』不悟：“您要知道, 晓龙才是你亲孙子。”

范姥姥气定神闲：“好了，彻底你份了。”

范小舅：“......”

范姥姥：“分配份额里面，把你跟王秀云除名。”

范小舅：“......”

真假。

范姥姥拉着范晓娟问：“城里头房子现在是个什么价？”

这个范晓娟最懂：“从一千到两千，什么价位都有, 差不多好点新房一千三百多，这两年房子涨厉害，早两年还能几百块单价能买到呢。”

范姥姥说：“现在黄金什么价？”

这个范晓娟清楚：“九十多吧，价格经常浮，兑换肯定要折损一点儿，还得看黄金纯度。”

范姥姥点点头，这一年黄金涨多呢！

“美金呢？”

“八点五。”做财会出生范晓娟门儿清。

范姥姥再一次点头，几年汇率那么好，她问过兑，现今看来也是能兑了。

九二年，美金兑换汇率是八点五。

十斤黄金兑换出来肯定有折损，换出来大概也有四十几万块钱。

五万块美金，按照范姥姥思，都对出来，也有四十几万。

加来大概□□十万。

范姥姥把这账一算来，范小舅这心里头五味杂陈。

他妈说了扣他这一份话，那是真要扣，老娘讲话一直都是一言九鼎。

他可真是猪油蒙了心，可现在都这样了，也不敢逆着母亲心继续辩，他很清楚，还有孩子们一份呐。

真分到他头上，也有好几十万呐。

所以，范小舅把自己憋了个内伤，到四十多岁总算学乖巧了——要听妈妈话。

范姥姥眯眼睛看范晓军：“晓军怎么想，你想干啥？”

范晓军：“我希望祖国强大。”

范姥姥：“......”好吧，一个。

范晓珍举：“『奶』『奶』，我想做点自己生，不想打工。”

范姥姥点头：“你太姥爷这辈儿，是做生家，你太姥爷以是贩西『药』家。”她不说老范家，因为老范家一直是买房置地，解放以后便什么都有了嘛。

“钱呢，放在上始终是死钱，这话一点『毛』病都有，所以我决定，这钱兑出来，除去我留点养老钱，孙辈孩子一人买套房子，这是给你们，跟你们伴侣一点干系都有，这件事情晓娟帮我去办。”

“姥姥！”

“妈！”

范姥姥继续说：“咱们祖祖辈辈思想，有钱了得买地质地，现在不兴这个了，可是要置办家业才能兴家，我这里一共是八十几万，零头留着给我养老，他八十万都买成房子，这些房子暂挂在我名，你们可以拿来住，可以拿来出租，我立好遗嘱给每个人归属权。”

这样一来，范姥姥里头码至少有五六万块钱存款，目看来，也是一笔巨款了。

人老了，有候头上留钱也，真到生病了不了候，还得看儿孙们孝顺，要是碰上那种良知，不送母亲去医院，哪怕她里头有再多钱，钱能抬着她进医院吗？

范姥姥是看通透了，才定决心把这个家给分了。

况且有老二这样，有老大媳『妇』这样，坏人得让她这一辈儿人做了。

她比了个数字：“买六套。”

范小舅脱口而出：“怎么是六套了？”

“刚才跟你说了啥，你还学乖呐老二。”

听妈妈话！

不是说分给孙子辈儿吗，多一套，分到每一套头上少了几万块呢。

不过，范小舅算着自己有两个孩子，比哥哥还是赚了不少，这样想心里又多了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