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于止想。不然按小朋友的作息，一大早要见到真的很难啊。

可是大晚上让司机师傅来接也很烦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于止想，要不要穿个一身黑戴个口罩打车回去呢。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她真的有点困了。

已经快三点了啊，于止看一眼时间。

正在犹豫到底要怎么操作，手机铃声响起来，在安静的夜里吓了于止一跳。

没有来电显示，但于止认得这个尾号。

她划下通话键。

“严执？”

“睡了吗？”严执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安静到陌生。

“还没有。”

“答应念念明天一睁眼会看到你不是说说的吧。”

“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呢？ ”于止听到严执这样问自己。

“下楼，现在，我在停车场接你。”

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严执已经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于止对着空气挥舞两拳。

她把东西塞进包里，戴好口罩准备下楼。

电梯一层一层直下地下停车场，严执发过来停车位置，于止对着手机找到A区，熟悉的黑色车子亮着车灯。

严执靠着车上玩手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于止问：“念念呢？”

“在后座睡了。”

于止拧开车门准备进去。

“你不关心我大半夜的疲劳驾驶吗？”严执按住她准备开车门的手。

“啊？”

于止这才看了下主驾驶，空空如也。

可能是大半夜太困了，她脑子有一瞬间短路：“可是我不会开车哎。”

严执深深看了她一眼：“坐到我旁边来。”

于止：“哦，好。”

在副驾驶坐下，她给助理发信息让她明天帮忙退房。

“我这不是想看看念念嘛。”她往后座望，“没有把你当司机的意思。”

念念睡颜恬静。

“你怎么过来了？”

“刚接完念念，反正顺路，以及看看某人是不是只是哄骗一下小朋友。”严执边打方向盘边说。

他精致的妆容都还没有卸，打方向盘的动作帅得看起来像是在拍杂志。

城市夜晚五光十色的灯从车窗外一闪而过。因为念念睡着了，车内没有放音乐，一开始于止还在刷手机，不时跟严执搭两句话，小声交谈——比如讨论明天念念的早餐该吃什么，气温多少度，小朋友穿什么衣服。于止吐槽严执有时候给搭的衣服很丑，翻出手机里一些旧照辅助证明直男审美真的太可怕了。

这个颜色！这个配饰！念念怎么同意的！难道没有委婉的暗示你她不想穿这个吗？

严执乐呵呵听着表示她抗议了，但是抗议无效。“那天很冷好吗，我刚出差回来实在找不到别的外套了，你又还在睡。小朋友爱漂亮，万一冷着了怎么办，当然不能由着她啦。”

车内看起来是一个狭小温暖的空间。

严执感觉自己烦躁紧绷的心情被此刻轻声的交谈和小朋友的睡颜治愈。像盛了一汪暖洋洋的温水。

“所以我不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回去呢？”严执问。

副驾驶的人早已偏着头睡着了。

也就几分钟没讲话而已。

严执想：“不会是装睡吧，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所幸回去的车程也不远。

严执把车停好于止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一大一小可真是……”

“麻烦精。”严执吐槽。

他准备把小朋友从后座抱起来搂进怀里，念念就动起来，看着好像要醒。

“我们到家了哦，念念。”严执安抚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念念就安静了下来。

“泡泡睡了吗？严执哥哥。”念念迷迷糊糊地问。

“我们开门泡泡应该会醒。”

“那你帮我跟它说晚安。”念念说。

“我等一下要出来接一下于止姐姐，你要是醒了，不要找我好不好。”严执说。

“我等一下要睡觉的。”她声音里满满的困意。

“于止姐姐今天都没有跟我说晚安。”她语气委屈。

“于止明天会跟你说早安的。我保证。”他说。

“那好吧。”

严执进门的瞬间，泡泡果然围上来，还一直往后面看，好像在看后面还有没有人，然而没有等到。严执：“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找我？”泡泡把头扭到一边。

他把念念送进房间，拍拍她的背看小朋友睡得更沉。

又不厌其烦地回到停车场把于止抱下来。

“最近待在家里好像是养胖了一点点。”严执抱起于止掂量两下。大概是外面的光线有点刺眼，于止扭头直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