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处容身的可怜人就会被一帮虎狼盯上。各种偷盗、抢劫、诈骗层出不穷,更有甚者飞车党抢包,或者砍手党凶残砍手抢手表。
“胡叔叔,你去了有投奔的人吗?”
乔金灵咬着面包,好心提醒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没有,去了再找呗!总归不能饿死。”
嗐!胡岁勇果然是人如其名,一腔孤勇,手脚在前,脑子在后。
“爸爸,让胡叔叔和我们在一起吧。灵灵有点害怕,听同学们说,南边可乱了。”
乔金灵故意缩到了乔向前的怀里。她表面上想要让胡岁勇保护自己,其实是反过来,她想保护胡岁勇。
“没问题,我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不用怕,就他们的小身板,我一拳能打到两个。”
胡岁勇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乔金灵叹了一口气,靠武力征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论拼脑力,胡岁勇这样根本就不行。
“那好吧。咱们就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不过我们不会在广东停留,就是稍微周转一下,还要坐船去海南三亚。不知道,你愿意吗?”
乔向前把路线简单地给胡岁勇说了一下。本来以为胡岁勇会犹豫,没想到他哈哈一笑说道:“闯荡的人四海为家,在哪里干活不是干,我宣布我的目的地就是海南三亚,哈哈……”
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轻易地改变了自己的方向。乔金灵虽然觉得有些无语,可是能在一起,至少还能提醒胡岁勇注意安全。
车窗外夜幕笼罩,火车哐当哐当在夜色中摇晃。有些旅客耐不住困意,已经爬到铺位上睡觉了。
一时之间,各种难以言说的气味互相交融,弥漫在封闭的空间里。
准确来说并不是一种臭味,而是多种腥臊臭气味之间的大融合,你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种味道更占上风。
除了气味攻击,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往人的耳膜里钻,倒有十分烟火气。
乔向前把铺位收拾好,让乔金灵睡在里面。他找来一个板凳,睡在另外一头,把脚放在板凳上,尽量腾出更大的空给闺女。
渐渐地,各种声音被夜色吞没,偶尔会有小婴孩的哭闹声。
乔金灵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只提醒爸爸带上家里的钱,也不知道爸爸带没带,要是带了,不知道爸爸放妥帖了没有?
“爸,东西放好了吗?”
乔金灵悄悄爬过来,趴在乔向前耳边小声说道。
“哎呦!你个小东西,吓我一跳!”
乔向前正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被乔金灵一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嘿嘿,真不好意思,爸爸,吓到你了。我就是问问嘛,那个什么东西放好了吗?”
乔金灵把声音放低。这可是全家人的财产,要是弄丢了,她怕爸爸直接就在珠江不回来了。
“什么东西?”
乔向前迷迷糊糊不明白。
“就是那个嘛。”
乔金灵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
“哦,放好了。你个小东西,操心的事情还真多。放心吧,有爸爸在,保证一切平平安安。”
乔向前刮了一下乔金灵的鼻子。
“那你放在哪里了?我也帮你盯着点。”
乔金灵还是不放心。
乔向前没有说话,拍了拍头下面枕的包。他就压在自己的头下面,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头朝着走廊睡,半夜别人一拽就给拽走了,根本就不安全。
乔金灵还想再劝说,可是乔向前大手一挥,闭上眼睛,直接开始打呼噜,他的睡眠质量特别好,沾枕头就着,怕包被人拽走,还特意把包绳缠到胳膊上。
——爸爸哎,这根本就不安全!你这样,我可怎么放心睡呀?
乔金灵想起上次和妈妈、二姑姑一起去北京的时候,人家直接把钱缝到了内裤里,半夜两个人警觉得跟两只老母鸡似的,生怕乔金灵半夜被人抱走。
可乔向前倒好,睡得比在家里都香!男人的心果然就是大。
这下乔金灵不敢再睡了,倒不是怕自己半夜被人偷了,而是担心关乎身家性命的小包,她得瞪大了眼睛替爸爸看着,呜呜,这漫长的一夜可怎么过哟?
车厢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大多数都是男人,呼噜声一个赛一个高。乔金灵想睡也睡不着。
火车不疾不徐在轨道上行驶着。窗外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乔金灵像是一下子坠入到时空隧道,周边的一切都静止了,唯独她清醒着。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会不会人的重生也会这样呢?爸爸就躺在自己的脚边,安稳打着呼噜,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会不会她以为的重生,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乔金灵脑洞一旦打开,越想越觉得惊悚。想到最后,她又觉得哪怕是幻想,能和爸爸重新相聚,也是幸福的。
谁说生活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