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殊白也摇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那人是我,我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门当户对尚且会有矛盾,有委屈,更何况门庭差别如此之大,宗将军该有良人相配。”
这么轻易就把他往出推,宗殊白气极反笑,“在你看来,何谓良人,隔壁那样的?”
“便是隔壁那样将军看不上眼的,在外人眼里也比我更有资格站在您身边。”林映安直直对上,不再逃避他的视线。
对视良久,宗殊白越望着那双眼睛越往下沉沦,也越清晰的看到往下沉的只有他自己。
近乎狼狈的收回目光,宗殊白脚步找不到方向的胡乱迈开,走至窗前才发现自己连方向都走错了。
林映安看着他走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其实当宗殊白走出这道门的时候她也有过犹豫。
在她身边所有人当中,宗殊白无疑是最快速度能拉近她与朝堂距离的人,也是自林家入狱之后唯一一个对她无条件施以援手的人。
她不是不知道如果没了他的支持,以后行事定是会难上千分万分。
她也有试着让自己开口让人留下,可最终理智还是没让她张开嘴。
林映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兴许他今天的情意并不掺假,他可以不在意那些无关紧要旁人的看法。
可他的家人,他的同僚,甚至于他的那些属下那些兵,如果他们知道他与她这个外室女在一起会怎么看他?
一段感情的开始如果是需要一方受委屈的去迁就另一方,这样的感情注定是没办法长久的。
归山在浑身戾气重的像要吃人一样的主子走后才悄悄溜进来,“安姑娘。”
没想到归山竟没走,林映安用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收回情绪。
那么好的人,她攒了两辈子的运气才能遇到一次,还不得不把人推开。
她也是失落的吧,怎么能不失落呢。
“怎么没跟上去?”
明知道主子生气,这个时候傻子才跟上去,归山腹诽,“主子没叫我走。”
“那你来是?”
“太子府那边来消息,宫中又有内侍过去。”
林映安起身,“太子入宫了?”
“还没有,只怕也拖不了太久,这次内侍是带着懿旨去的。”
“不见到太子的伤势,中宫始终是不放心。”林映安抛去那些烦恼事,打起精神,“知道了,我这里你不用再跟着,回去吧。”
神仙打架,归山遭殃,主子不发话他怎么敢回去。
留下谁也不敢得罪,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去的归山,林映安转身出门。
从面色就能看出来两个人是不欢而散,林秋不敢多问扶她下楼。
临出门时林映安顿住脚步,“去给万年交代一声,三姑娘回去的时候让万全送她回府。”
“是。”
坐在马车上等林秋,林映安看着一路哀嚎着被人拖出织锦阁的宁椿,她放下帘子。
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之前就应该想到他会与自己划清界限,注定会发生的事她也就不去多想给自己徒增烦恼。
此时太子府的氛围也不轻松。
府中下人回话那封信竟然是从织锦阁送来的,黎毖继续叫人打探消息回来才知道织锦阁开业这天第一个登门的竟然是纪泉嵩。
这织锦阁与纪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送这封信的人是否又与纪家有关?
母妃明知他有伤在身还接二连三叫他入宫,为了见他甚至连懿旨都传过来,这人又叫他按兵不动,黎毖越想越觉得蹊跷。
沉思片刻还是没有头绪,黎毖决定还是先见过母后再说。
再次叫人备了轿辇,黎毖刚要成行,屋外又有婢女进来禀告,“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
婢女递上只印着织锦阁三个字的纸张。
黎毖盯着看了好几眼和早上送来的信里一模一样的笔迹,没想到人会这么快现身,倒是免得他猜来猜去,“把人带进来,请太子妃先行入宫。”
“是。”
有了早上那封信的铺垫,林映安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轻易的就踏进了一国储君的府门。
黎毖已经在脑子里思量过来的人会是哪些人,只是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他已失势是整个朝堂上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有谁会冒着失了前途的风险与他亲近。
不过见到人之前他心里多少还存着一丝希望,即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至少还是一朝太子,即便是奔着他的正统身份,也有人愿冒险帮他一把的吧。
黎毖的这一丝希望在见到来人是一个比他的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时降到了最低。
又在听到林映安报上名讳时彻底熄灭。
“民女林氏拜见太子殿下。”见他不作回应,林映安俯身跪地再拜,目不旁移。
虽然失望,黎毖也没有直接把人送走,“你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