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心里早有预料,让路争辽和路争远不要出来,她自己去开了门。
来人果然是路大牛的娘。
路迢迢掀了掀眼皮。
“你来做什么,有事吗?”
大牛娘面容憔悴,两只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像是一夜未睡。
干黄的脸上因为添了几分哀戚,越发显得苍老。
她也只是三十出头。
不过,村里的妇人都和她差不多,吃不饱也穿不暖,哪还有心思顾及脸上好不好看。
“迢迢,昨日大牛从你家回去,就出事了,他……”
路迢迢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说,我们害了路大牛?”
“春香婶可以作证,路大牛离开的时候四肢健全,我们连他身边都没有靠近过。”
“路大牛出了事,不要赖给我们。”
路迢迢看向隔壁探头张望的春香婶,提高声音问道:“春香婶,我说的对不对?”
春香婶见路迢迢向她问话,就走到了门口。
“大牛娘,这我能作证。”
“我和迢迢是邻居,他爹娘不在了,但凡有人敲她家门,我都会留意。”
“昨天大牛来,我看到了,他都没进迢迢家的院子,就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真的,我能证明!”春香婶拍着胸脯保证。
路迢迢看向大牛娘,“听到了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大牛娘搓着手,为难地道:“就是,就是他肚子疼,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如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昨日听他说,你让他带话问好……”
“我,我就想过来看看。”
这两夫妻真的不蠢,知道路大牛难受可能和自己有关了,也不白费她昨日让路大牛带了句话。
但他们并不能确定。
所以,大牛娘才上门试探。
路迢迢挑眉道:“病了?”
“病了应该去找大夫,和我说什么?”
“除非,你还是想把路大牛生病的事,赖到我们身上。”
“没有,迢迢,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路迢迢一脸不解。
“路大牛折腾了一个晚上,说不定这才是开始。”
“你应该赶快给他请大夫,切莫耽误了时间,让他的病情加重。”
这话,就不知道大牛娘听不听得懂了。
大牛娘嘴里哎哎应着,却没有挪动脚步,拧着眉头打量路迢迢。
路迢迢无所谓,任由她看。
春香婶走了过来,问道:“大牛怎么了?”
“既是病了,你还不赶快去找大夫,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
她狐疑地盯着大牛娘。
大牛娘又应了一声,勉强动了动脚。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看她这副备受煎熬的样子,路大牛估计病得不轻,那她怎么还有工夫在这里耗着?
春香婶想不明白,看向路迢迢。
路迢迢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反正耽误的又不是她的病情,没关系,耗吧。
最终,大牛娘撑不住了。
一盏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嗐,我说这人,大牛病了,她脑子也迷糊了?”
“真是葫芦上面结南瓜,奇了怪了。”
说着话,春香婶扭头对路迢迢笑道:“迢迢,你放心,以后婶子都会照看着你们姐弟的。”
路迢迢扬了扬眉。
这人真的很识时务,想要搞好关系就开始处处表现,办完事还不忘领个功。
有前途。
路迢迢弯了弯唇。
“那就谢谢春香婶了。”
春香婶一听这话,高兴得像中了大奖,漂亮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路迢迢又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转身回了家。
下午的时候,方氏来了。
路迢迢想到春香婶提醒她,说村民们在讲她的小话。
她不去给自己的堂叔堂婶拜年,惹来了不少非议。
路原村的村民大多姓路,彼此间沾亲带故,只不过有的是血亲,有的早已出了五服。
路天海爹娘早逝,也没有亲兄弟。
村里唯一的亲戚,就是路天桥这个堂弟。
路天桥的两个哥哥好多年前就过世了,两家的媳妇卖了房子,回了自己娘家的村子居住,都不在路原村。
这么多年,路天海和他们几乎断了来往。
“三婶,你来有事吗?”
方氏脸上满是笑意,打量了路迢迢一眼道:“迢迢,都说女大十八变,你是越长越好看了。”
“看看三婶脸上,让风吹得都皱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