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婶料到路迢迢会这么说,并不感觉诧异。
“迢迢,我知道你担心阿辽和小远,但你换个角度想一想。”
“如果你成了亲,你夫家可以一起帮你照顾两个弟弟,总比你一个人养家糊口强。”
“之前你爹为了给你娘看病,把家里的田都卖了,你爹要是在,凭他的手艺,养活你们三姐弟也不成问题。”
春香婶看着路迢迢,诚心实意地道:“但现在,你爹没了,家里也没有田,你们总得寻个活计谋生。”
“你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
“嫁人就是一条路,选个好人家,既不用担心温饱,还给你后半辈子找到了依靠,多好啊。”
路迢迢听完这些话,确认自己猜对了,春香婶就是来修复关系的。
她选的切入点,是成亲之事。
她说的并没有错。
对于一个普通的乡下姑娘来说,嫁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前提是没有选到渣。
可她并不是原身,她会的东西很多,她还有空间和灵泉。
嫁人,不在选择之内。
路迢迢笑了笑。
“婶子,你说的对,我会考虑的。”
她既然想修复关系,路迢迢就表示领了她的情,想来春香婶也不会再多说。
媒人不好当。
夫妻双方有什么问题,媒人都要受埋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春香婶是不会干的。
如她所料,春香婶舒心地笑了起来,端起碗喝水。
胡玉珠听了个云山雾罩。
等了半天,也没见春香婶再开口。
她倒是问问路迢迢喜欢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要求和条件呐,怎么说亲说了半截就没音儿了。
胡玉珠不解地望向春香婶。
就见她端着一碗白水,像是捧着仙泉一样,美滋滋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简直莫名其妙。
但她是个未婚的姑娘,她自己的亲事还没定下来,一直说路迢迢的婚事,也不合适。
胡玉珠眼珠转了转,心里隐隐有了个主意。
“迢迢,过完十五,县城边上会开大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吧。”
胡玉珠笑着,重新起了话头。
春香婶一拍大腿。
“对哦,玉珠不说,我都忘了赶大集的事了。”
“听说德平县有几个村遭了灾,粮食不够,那些鸡鸭养不大,都要拿出来卖呢。”
想到有肉吃,胡玉珠兴致更浓了。
“真的吗,春香婶?”
“比真金还真!我娘家那边的亲戚早就来通知我,让我遇到便宜的东西,尽早下手,这机会可不多。”
胡玉珠不由地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端起碗掩饰地喝了口水。
真想吃肉啊。
她又喝了一口,才把满心的吃肉欲望压了下去,抬眼看向路迢迢,见她依然是波澜不兴的样子,胡玉珠不禁有些沮丧。
她爹都死了,看看她现在的家,和以前是天壤之别。
她怎么还能这么淡然呢?
想到这里,胡玉珠心里升起的念头愈发强烈。
“迢迢,一起去吧,三个月才有一回大集,机会难得啊。”
胡玉珠开始卖力地游说路迢迢去赶集。
春香婶也觉得路迢迢应该带着路争远出去转转,不买东西,看看热闹也行,比窝在家里强。
她跟着胡玉珠一起劝说。
路迢迢只是静静地听她们说赶大集的种种趣事,偶尔搭一下腔,问一句。
胡玉珠见她有了反应,说得越发起劲了。
大集,是德平县下辖的所有村子,村民们一起来卖东西的日子。
平日的小集,或是在县城铺子里买东西,都要给现钱。
赶大集的时候,村民们可以以物易物,只要双方同意,就能交换东西。
铜板银子很多人家没有,但攒下来的薯苕菘菜总有几颗。
再不然,还有自己纳的鞋底和编的竹筐,反正总有什么东西能拿出去交换,多的换不了,少换一点也行。
所以,每次赶大集,都是人山人海。
因为有的村子离得远,来回要走很长时间的路。
天刚放亮,就有许多人在等着买卖东西了。
城门没有那么早开,县衙为了照顾百姓,在城外专门划了一片区域,立了个牌子,作为赶集点。
卖东西的村民太多,慢慢的,摊子就摆到了城门下,延伸出了二里地。
路迢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去卖鱼。
她的鱼多,人流量大,就可以多卖一些。
她需要在城门附近找个位置,这样,城里人一出来,就能看到她的鱼。
她可以多卖些银钱,少收点东西。
“迢迢,去吧,多好玩儿啊。”
胡玉珠还在劝说她,“你要是没什么可